住陈主簿：“先生，我父亲是猎户，常说山中有‘会飞的蛇’，夜晚发光，触之即死。那是什么？”
陈沉吟片刻，笑道：“你说的，可能是‘电光蛇’，实为雷击所致。天地之间有阴阳二气，相激则生闪电，照耀如龙蛇游走。这不是妖物，而是自然之理。”随即取纸笔画出云层摩擦生电之图，解释风雨雷电形成过程。
少年听得入神，临走时忽道：“先生，我想学医，也想学这些道理。将来我要告诉全村人，不要再拜山神求雨，而是修渠引水。”
陈主簿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未语。他知道，真正的文明，不只是教会人写字，更是让人学会思考。
而在千里之外的交河，顾正臣迎来了两位特殊客人??一位是从南京奉旨而来的礼部郎中，专程督办“西域儒学提举司”设立事宜；另一位，则是燕王府秘使，带来云梦子亲笔信函。
“殿下言，天下将倾，唯非常之人可行非常之事。”秘使低声说道，“云梦子愿赴西域，助您共筑长治久安之基。但他有个条件??需得参与军事布局，尤其关隘选址、城池规划。”
顾正臣听罢，轻叹一声：“他还是放不下兵事啊。”随即提笔回复：“请转告云梦子：边疆之地，文武本为一体。教化需依托城池，城池需仰仗防御。若他愿以谋略护我学堂、保我百姓，我愿与他共执一盘棋。”
送走使者后，他召集群僚议事。礼部郎中忧心忡忡：“提举司虽设，然师资匮乏，经典不足。若贸然开科取士，恐沦为形式。”
顾正臣摇头：“不必等万事俱备。今日即可宣布：三年后将在交河举行首届‘西域乡试’，取士三十名，授九品文官职，派往各城理政。凡年满十六、通晓汉文、品行端正者皆可报考。考试内容不限四书五经，更重实务??如何调解纠纷、征收赋税、兴修水利、安抚流民。”
众人哗然：“如此岂非降低标准？”
“不。”顾正臣目光坚定，“这才是真正的标准。我们不是要培养只会背书的腐儒，而是能在风沙中站稳脚跟的实干之才。他们将是第一批真正属于这片土地的官员??懂胡语、知民俗、怀仁心、有担当。”
当晚，消息传遍十二城。无数青年彻夜难眠。有牧羊少年捧着残破《论语》苦读至天明；有商贾之子变卖家产，只为聘请汉文教师；更有女子剪发易装，冒名顶替兄长报名参考，誓要挣脱命运枷锁。
而在撒马尔罕，帖木儿终于收到前线统帅急奏：明军反应远超预期。屈律反攻牵制中路大军；交河援军已抵和田，正组织反攻；更可怕的是，沿途百姓竟自发支援明军，提供食水、情报，甚至协助运送伤员。
“他们不是在打仗。”帖木儿喃喃道，“他们在扎根。”
他猛然站起，下令：“改变战略！不再逐城争夺，改为焦土战术??所过之处，焚毁学堂、填埋水井、屠杀识字之人！我要让这片土地倒退百年，重回蒙昧！”
然而，命令尚未传下，边关再报惊变：
云梦子所荐嘉峪关扩建工程已然启动，三千工匠昼夜施工，依山凿石，筑墙设垛，预设火炮台基；同时，兰州黄河岸边，一支神秘工队开始勘探河床，绘制桥梁草图，据说出自“江南奇士”之手；更令人震惊的是，敦煌莫高窟附近发现大片古代灌溉遗迹，已被明军接管修复，预计可新增良田五万亩！
帖木儿怒极反笑：“好一个顾正臣，好一个云梦子……你们一个织网，一个筑墙，竟要把我永远挡在这片大地之外！”
他握紧权杖，眼中燃起最后的火焰：“传令??二十万大军合围北庭！我要亲征！哪怕踏着尸体前进，也要摧毁那座译学馆，杀死那些读书的孩子！我要让他们知道，文明，在铁蹄面前不过是一张薄纸！”
风暴蓄势待发。
但在镇西堡，春天终究还是来了。
冰雪彻底消融，伊犁河水暴涨，灌溉渠网全线贯通。军屯士卒与移民百姓共同劳作，播下第一茬春麦。田野间响起悠扬歌谣，竟是汉、畏兀儿、蒙古三语混杂的《耕田乐》：
> “犁破千层雪，锄开万顷沙。
> 汉家种粟麦，胡儿共采茶。
> 不问出身处，同是大明家。”
陈主簿站在田埂上听着，热泪盈眶。他知道，这首歌，比任何捷报都更能证明胜利。
夜深人静时，他独坐灯下，翻开一本新编教材??《西域童蒙须知》。扉页上写着一段话，是他亲手所题：
> “吾辈所行之路，非一人之志，乃千秋之业。
> 或许我们看不见结局，
> 但只要有人继续书写，
> 这片土地就不会再次沦为空白。”
忽然，窗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小兵送来紧急军情：
“宋大人急召！帖木儿亲率主力越过高昌故地，距别失八里仅七日路程！另据细作回报，其军中配有巨型火油炮三十具，可射烈焰三百步，专为焚城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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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吟片刻，笑道：“你说的，可能是‘电光蛇’，实为雷击所致。天地之间有阴阳二气，相激则生闪电，照耀如龙蛇游走。这不是妖物，而是自然之理。”随即取纸笔画出云层摩擦生电之图，解释风雨雷电形成过程。
少年听得入神，临走时忽道：“先生，我想学医，也想学这些道理。将来我要告诉全村人，不要再拜山神求雨，而是修渠引水。”
陈主簿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未语。他知道，真正的文明，不只是教会人写字，更是让人学会思考。
而在千里之外的交河，顾正臣迎来了两位特殊客人??一位是从南京奉旨而来的礼部郎中，专程督办“西域儒学提举司”设立事宜；另一位，则是燕王府秘使，带来云梦子亲笔信函。
“殿下言，天下将倾，唯非常之人可行非常之事。”秘使低声说道，“云梦子愿赴西域，助您共筑长治久安之基。但他有个条件??需得参与军事布局，尤其关隘选址、城池规划。”
顾正臣听罢，轻叹一声：“他还是放不下兵事啊。”随即提笔回复：“请转告云梦子：边疆之地，文武本为一体。教化需依托城池，城池需仰仗防御。若他愿以谋略护我学堂、保我百姓，我愿与他共执一盘棋。”
送走使者后，他召集群僚议事。礼部郎中忧心忡忡：“提举司虽设，然师资匮乏，经典不足。若贸然开科取士，恐沦为形式。”
顾正臣摇头：“不必等万事俱备。今日即可宣布：三年后将在交河举行首届‘西域乡试’，取士三十名，授九品文官职，派往各城理政。凡年满十六、通晓汉文、品行端正者皆可报考。考试内容不限四书五经，更重实务??如何调解纠纷、征收赋税、兴修水利、安抚流民。”
众人哗然：“如此岂非降低标准？”
“不。”顾正臣目光坚定，“这才是真正的标准。我们不是要培养只会背书的腐儒，而是能在风沙中站稳脚跟的实干之才。他们将是第一批真正属于这片土地的官员??懂胡语、知民俗、怀仁心、有担当。”
当晚，消息传遍十二城。无数青年彻夜难眠。有牧羊少年捧着残破《论语》苦读至天明；有商贾之子变卖家产，只为聘请汉文教师；更有女子剪发易装，冒名顶替兄长报名参考，誓要挣脱命运枷锁。
而在撒马尔罕，帖木儿终于收到前线统帅急奏：明军反应远超预期。屈律反攻牵制中路大军；交河援军已抵和田，正组织反攻；更可怕的是，沿途百姓竟自发支援明军，提供食水、情报，甚至协助运送伤员。
“他们不是在打仗。”帖木儿喃喃道，“他们在扎根。”
他猛然站起，下令：“改变战略！不再逐城争夺，改为焦土战术??所过之处，焚毁学堂、填埋水井、屠杀识字之人！我要让这片土地倒退百年，重回蒙昧！”
然而，命令尚未传下，边关再报惊变：
云梦子所荐嘉峪关扩建工程已然启动，三千工匠昼夜施工，依山凿石，筑墙设垛，预设火炮台基；同时，兰州黄河岸边，一支神秘工队开始勘探河床，绘制桥梁草图，据说出自“江南奇士”之手；更令人震惊的是，敦煌莫高窟附近发现大片古代灌溉遗迹，已被明军接管修复，预计可新增良田五万亩！
帖木儿怒极反笑：“好一个顾正臣，好一个云梦子……你们一个织网，一个筑墙，竟要把我永远挡在这片大地之外！”
他握紧权杖，眼中燃起最后的火焰：“传令??二十万大军合围北庭！我要亲征！哪怕踏着尸体前进，也要摧毁那座译学馆，杀死那些读书的孩子！我要让他们知道，文明，在铁蹄面前不过是一张薄纸！”
风暴蓄势待发。
但在镇西堡，春天终究还是来了。
冰雪彻底消融，伊犁河水暴涨，灌溉渠网全线贯通。军屯士卒与移民百姓共同劳作，播下第一茬春麦。田野间响起悠扬歌谣，竟是汉、畏兀儿、蒙古三语混杂的《耕田乐》：
> “犁破千层雪，锄开万顷沙。
> 汉家种粟麦，胡儿共采茶。
> 不问出身处，同是大明家。”
陈主簿站在田埂上听着，热泪盈眶。他知道，这首歌，比任何捷报都更能证明胜利。
夜深人静时，他独坐灯下，翻开一本新编教材??《西域童蒙须知》。扉页上写着一段话，是他亲手所题：
> “吾辈所行之路，非一人之志，乃千秋之业。
> 或许我们看不见结局，
> 但只要有人继续书写，
> 这片土地就不会再次沦为空白。”
忽然，窗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小兵送来紧急军情：
“宋大人急召！帖木儿亲率主力越过高昌故地，距别失八里仅七日路程！另据细作回报，其军中配有巨型火油炮三十具，可射烈焰三百步，专为焚城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