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能到。”

    说话的是吴军参将吴国贵,此人乃是吴三桂的族侄,深受吴三桂信任。在没有投降清廷之前,吴三桂“孝闻九边”,是有名的大孝子。他孝行之一,就是曾经率十八骑冲阵救父。而这十八骑中,就有吴国贵。

    不过当时对方还叫吴应贵,大约在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前后,与胡国柱、夏国相等人一起,统一改用“国”字辈。

    这三位年轻一代的将领,日后都在吴周政权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吴国贵,据说是用弓弦勒死永历帝朱由榔的执刑人。

    “嗯,还是要更快些,要尽快的让红衣炮投入使用。”吴三桂在营帐内踱着步,又道:“明天就是第二日了,一座小小的樊城,要是拖得久了,八王那边又要怪罪下来的。”

    “末将这就去催!”

    吴国贵二十来岁,做事风风火火的,说完就出去了。

    “太乙,你来执笔,本藩再给那韩再兴书信一封。”吴三桂转而向着胡氏父子说道。

    “王爷。”胡心水还未说话,胡国柱先道:“那韩贼铁了心的要做闯逆忠臣,冥顽不灵,愚蠢至极。前日派去的使者,人头还在定中门上挂着呢,现在又去劝降,恐怕,恐怕无甚效果吧?”

    见儿子又不顾礼节大喊大叫,胡心水连忙呵斥道:“国柱,王爷自有王爷的考虑,有你什么事,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惹人发笑!”

    “?,无妨。”吴三桂摆了摆手,打量着胡国柱,满心的欢喜与欣赏,就跟老丈人看女婿似的。

    他温言笑道:“打仗就如同唱戏,分文戏和武戏两种。武戏自然不可稍有懈怠,但文戏同样少之不得。送封信而已,那韩再兴就是不降,我等也没有损失,可若是降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大功铸成?”

    这时,胡心水已经取来了纸笔。

    吴三桂背着手踱了几步,缓缓开口道:“襄樊大帅韩公台鉴:前日奉书,晓以大义,未获蒙允,实深憾之。念公素为……………….”

    “念公素为朝廷旧臣,当识天命之所归。今日大军再临城下,矢石交驰,死伤枕籍,非我所愿也。”

    定中门城楼内,参谋黄景行捏着薄薄的一张纸笺,大声念道:

    “今上天命有归,胜朝仁政四方,凡能归顺者,悉录爵秩,家族保全。倘若执迷不悟,困守孤城,使黎庶涂炭,自取覆亡,岂不痛哉惜哉!”

    “公今若开城纳款,誓以忠贞报效,岂止城中父老子弟皆可保全?则公亦可保富贵无虞矣!望公审时度势,毋贻后悔。”

    “顺治二年三月廿二日。”

    “奉命征讨将军吴三桂谨书。”

    一封短信念完,城头众人全朝着韩复望去,韩复摸了摸下颌处青黑坚硬的胡茬,笑道:“吴三桂这老小子,还真他娘的执著,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

    “大人,还要不要再给他回信?”黄景行尽职尽责的问道。

    “回,当然要回!”韩复回到座位上坐下,也不用秘书代劳,抓起毛病,刷刷刷的就下了两行字:“信中所言,弟已悉知,弟部必依兄计行事,趁此千载难逢之机,共襄大举!”

    看着自家大人写完这封回信,黄景行等人都愣住了。

    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之后,虽然很快就位居四汉王之首,但始终受到清廷猜忌,从未获得过真正的信任。

    在时局如此微妙之际,韩大人这两行几十个字要是送到了吴三桂的案头,好家伙,这位平西王,今晚恐怕要睡不着觉了。

    而且,韩大人最妙之处还在于,他言简意赅,全是虚指,没有实指,好像说的全是两人之间尽在不言中的小秘密一般。

    这就给人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了。

    至于说“弟部必依兄计行事”的那个“计”具体指的是什么,而“共襄大举”的“大举”又是什么,问就是不知道,你吴三桂自己和阿济格解释去吧。

    “好阴险,啊不,好巧妙的计策啊!”黄景行心绪激荡之下,差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行了,别找补了,赶紧安排人送信,咱们争取今晚让平西王睡个好觉!”

    韩复将信交给了黄景行,并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这信顶多也就能恶心一下吴三桂,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但能恶心一下也挺好的。

    黄景行走后,马大利又上来汇报今日的守城情况,主要讲了对难民的应对。

    末了,马大利低声道:“大人,今日鞑子驱使的都是南阳百姓,大多以南阳县、新野县为主,其中好些还是之前咱们北上鲁阳关时所见过的。那些难民认得守卫,城头的守卫也认得他们。这样的人杀多了,虽是为了守城,但

    士卒们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马大利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都有同感。

    韩复低着头,心中隐隐有些愤怒。

    说实话,他自认为并不是底线很高的人,为了抗清大业,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一部分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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