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场就不错了,还入啥戏啊。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韩复还是很给面子的拍了两下巴掌,点头道:“鞑子戏乃是我襄樊营首创,原先无人见过要如何去演,张总教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能编排出来,可见是用了心的。”

    台上,伊尔登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的声音不时传来。

    他觉得自己太命苦了。

    在进襄阳之前,他每日被军情局的人变着法子审讯,几乎把这辈子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了。

    本来以为,吐干净了,榨不出任何情报了,到襄阳之后,就能好过一点。

    没想到,一到襄阳,就被安排去做“巡游”。

    城内巡完了还不算,还要到乡下去巡。

    几日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臭鸡蛋、烂菜叶子和石子泥块。

    好不容易下乡巡游也结束了,回到襄阳城,又被宣教队的人弄过来,编排什么鞑子戏,让自己演多尔衮!

    伊尔登一开始觉得是个美差,但到了以后才知道,演戏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而且,宣教队里的这帮人,也毫无文化工作者的自觉,动辄就拿藤条打人。

    最为要命的是,还给自己安排了个肥婆当媳妇。

    他......他实在是入不了戏啊!

    听着伊尔登的嚎哭声,韩复又道:“不过,本官听人说,养戏子如同是养瘦马,打固然要打,但更要悉心调教......”

    他让张全忠编排鞑子戏,一方面是做鼓动宣传,另外一方面也是要丰富士卒们的精神生活。

    这是培育主体意识和民族意识的一个很重要的手段。

    对戏剧本身的质量,对演员的要求都很高的。

    既要能够鼓舞士气,激发大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斗志,同时,也不能让表演流于表面,把鞑子塑造成为滑稽的、无害化的小丑。

    那样的话,反而有更大的危害性。

    当下。

    韩复也是用他那学杂了的知识,给张全忠灌输了一些现代戏剧编排和表演方面的理念。

    把张全忠都听呆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韩大帅居然连如何导戏都会。

    他经常带头喊口号,说韩大帅是天上的武曲星降世,是真武帝君在人间的化身,但那都是胡扯的。

    可是现在,张老道都有点怀疑,韩大帅是不是真的生而知之了。

    不过,这多少就是张全忠有点孤陋寡闻没见识了,实际上在明末,戏曲那是文人的专属。

    像是此时,搅得南都士林沸沸扬扬的阮大铖,就是个全能型的大导演,金牌制作人。

    韩复编排鞑子戏,不要求有多高的艺术价值,但宣传效果一定要好。

    第一出戏,就要夺人眼目,引起轰动。

    因此韩复特地要求,先编多尔衮与我孝庄苟合的戏。

    多尔衮是摄政王,是如今清廷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孝庄,也就是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是圣母皇太后,垂范天下。

    而且这两个人,还一个是叔叔,一个是嫂嫂,天然就充满了狗血,暧昧的气氛。

    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霸道小叔子爱上我的戏码。

    这其实还真不是韩复故意无中生有,编排出来恶心多尔衮和我孝庄的。

    这两人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

    南明兵部尚书、民族英雄张煌言,就写过好几首《建夷宫词》,来讽刺和揶揄清廷统治者。

    而身处海外孤岛的张煌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就是从北面传过来的。

    多尔衮虽然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但清初的那些王爷里,看多尔衮不爽的人多的是,他们编排起多尔衮的黄段子,比南明那些抗清义士还要起劲。

    后来,顺治在清算多尔衮的诏书里面,也有一条罪名,就是说多尔衮擅入皇宫内院。

    当然了,大家都仅限于过过嘴瘾,了不起再写几首诗什么的,搬上舞台,那绝对是只有他韩大师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只要能排出来,别说轰动全襄了,全天下都要轰动了。

    韩复还给这出戏起了个名字,就叫《清宫秘史》,一听就很劲爆。

    他百忙之中,抽空调研和指导了文艺工作之后,临走之时,又挥毫泼墨,给《清宫秘史》剧组,留下了一首定场诗:

    “上寿觞为合卺樽,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此时,正在浙东招募义军的一个书生,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冥冥中竟有种气运被掠夺的感觉。

    ......

    襄京府衙后院。

    书房门窗禁闭,密不透风。

    大顺襄京府尹牛?与新任襄樊北营坐营把总吴老七相对而坐,无人说话。

    只有两只茶盏里的水汽往上冒着,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就这么坐了半晌,吴老七先沉不住气了:“我说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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