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似乎更加黯淡了,甚至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就像被烈火焚烧过的金属残骸。但最触目惊心的,是那道贯穿了坠体的裂缝!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深邃!裂缝边缘不再是平滑的断口,而是呈现出一种锯齿状的、仿佛被某种无上伟力强行撕裂的痕迹!透过裂缝,隐约能看到内部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的青铜色光芒,以及……光芒中心,一缕极其细小的、仿佛凝固的、暗沉如污血般的红丝!

    这道狰狞的裂痕,无声地诉说着之前那惊天一剑的代价。

    葬渊在脊椎深处沉寂着。之前为了冻结黑血、抵挡冲击,它爆发出了远超楚烬目前承受极限的力量。此刻,它如同耗尽了所有热量的玄冰,只传递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冰冷。那股时刻审视、如同监工般的意志也陷入了沉寂,仿佛在漫长的沉睡中积蓄下一次苏醒的力量。

    虚弱。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楚烬的四肢百骸。连催动血戮之眼,都感觉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力量仿佛被掏空,只剩下这具残破的躯壳和沉重如山的饕餮之纹。

    就在这时——

    “呜……呜呜……娘……”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死了……都死了……伽罗大人也死了……”

    “跑……快跑……离开这个地狱……”

    断断续续的、充满了痛苦、绝望与麻木的哭嚎声、呻吟声、呓语声,如同从坟墓中飘出的幽灵絮语,从矿渊各个角落传来,穿透了翻腾的血雾,钻入楚烬的耳中。

    幸存者。

    那些在饕餮兽潮、黑血暴沸、以及后续的恐怖崩塌中侥幸活下来的矿奴们。他们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崩塌的岩石缝隙、坍塌的矿洞角落,或是浸泡在血污泥泞中。他们大多伤痕累累,缺胳膊断腿者比比皆是,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黑泥和凝固的血痂,眼神空洞麻木,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本能驱使着他们发出绝望的哀鸣。

    楚烬的出现,以及他此刻狼狈重伤的状态,并未立刻引起大规模的注意。矿渊太大了,血雾太浓了,绝大多数矿奴都沉浸在自身和同伴的惨状中,或是惊恐地观察着上方那道巨大的裂口,担心着下一轮的崩塌。

    但,并非无人察觉。

    距离楚烬不远处,一个蜷缩在巨大岩石凹陷处的老矿奴,猛地抬起了头。他的一条手臂只剩下焦黑的断茬,脸上布满被血雾燎过的恐怖疤痕,仅剩的一只浑浊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楚烬坠落的位置,盯住了楚烬手中那枚黯淡的、带着狰狞裂痕的青铜坠!

    那老矿奴的独眼中,先是闪过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存在。但随即,那恐惧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敬畏、狂热与绝望的复杂情绪取代!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枯瘦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看……看啊!”他猛地扯开嘶哑的、如同破锣般的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围嘶喊,“是……是他!葬渊之主!他……他从黑渊爬回来了!带着……带着那件东西!”

    老矿奴的声音在充斥着痛苦呻吟的矿渊中并不洪亮,却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

    哗——!

    如同连锁反应,距离较近的、还保留着些许意识的矿奴们,纷纷顺着老矿奴指的方向,艰难地转动头颅,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泥泞之地!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不久前如同魔神般在兽潮中屠戮、又引得矿场主伽罗爆裂、最终坠入恐怖黑渊的身影!他回来了!虽然满身泥污,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如同一条濒死的野狗……但他活着回来了!从那连伽罗大人都尸骨无存(在他们看来)的黑渊中,爬了回来!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紧握着的那件东西!

    在矿奴们绝望而模糊的记忆中,当饕餮残魂操控伽罗身体化作血饕餮头颅、发出灭世吸力时,正是这个身影,迎着那吞噬一切的巨口悍然冲去!正是他手中那件东西,爆发出了一道撕裂黑暗的光芒!

    那道光芒,斩碎了血饕餮的头颅!驱散了兽潮!带来了……一线渺茫的光?!

    而此刻,那件东西,就在他手中!虽然黯淡,虽然布满裂痕,但它就在那里!

    “葬……葬渊之主……”

    “是……是他救了我们?”

    “那件东西……是神物!是打破这地狱的东西!”

    低沉的、充满敬畏的、带着颤抖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中迅速蔓延开来。麻木空洞的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焰。那火焰迅速被恐惧、敬畏以及某种在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狂热所取代!

    越来越多的人挣扎着,用残破的身体支撑着,朝着楚烬所在的方向汇聚、爬行!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距离他数丈远的地方停下,如同朝圣般跪伏在冰冷的泥泞里,残缺的肢体深深陷入污秽,仅剩的眼睛充满复杂情绪地仰望着那个躺在泥泞中的身影。

    敬畏、恐惧、祈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源于自身悲惨命运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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