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疯狂翻滚、撞击!

    剧痛!眩晕!黑暗!

    不知翻滚了多久,直到那股冲击的力量渐渐减弱,楚烬才重重地砸在一片相对松软、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烂气味的泥泞地面上。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口的血沫,混杂着黑色的污血。身体无处不痛,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左肩的饕餮之纹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灼烧的剧痛。唯有胸前紧握的青铜坠,传来一丝微弱却稳定的冰凉,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维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转向下方——那个他刚刚逃出的、如同地狱入口的巨大裂缝。

    裂缝深处,墨蓝色的、死寂冰冷的虚幻光影,如同海市蜃楼般,在翻腾的毁灭能量和污浊黑血中若隐若现。那光影的中心,一尊模糊的、由惨白岩石雕琢的女子石像轮廓,静静地悬浮着,仰面向天的绝望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凝视着上方的他。

    白璃……

    楚烬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如同被冰冷的铁手攥紧,窒息般的痛苦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创伤。

    就在这时。

    “呵呵……哈……哈哈哈……”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怨毒和疯狂快意的嘶哑笑声,从不远处的泥泞中传来。

    楚烬猛地转头!

    只见一片巨大的岩石阴影下,矿场主伽罗那具胸口破开大洞、本该彻底死透的肥胖尸体,此刻竟诡异地抽搐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烬,瞳孔深处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之火如同鬼火般跳跃,混合着黑血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到极致的弧度。

    “祭……祭品……”伽罗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血沫,“你……逃不掉……归墟……终会……吞了你……我们……都是……祭品……呵呵……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伽罗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肥硕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彻底死透。

    但那嘶哑的、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楚烬心头,久久不散。

    祭品……归墟……门……

    楚烬躺在冰冷的泥泞中,剧烈地喘息着,血戮之眼死死盯着上方那因爆炸冲击而变得稍微开阔、却依旧被浓重尘埃和血色雾气笼罩的矿渊穹顶。

    手中,那枚青铜坠冰冷依旧,表面的裂缝在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愈发刺眼。

    饕餮之谋·残烬余火(接前章)

    冰冷。泥泞。剧痛。

    楚烬躺在散发着浓烈腐臭与血腥味的烂泥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的肋骨,如同有无数把钝刀在胸腔内搅动。左肩的饕餮之纹不再灼热跳动,反而像一块烧透后又急速冷却的焦炭,烙印在皮肉之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的麻木与沉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这块焦炭之上,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钝痛。

    伽罗那死不瞑目、带着扭曲快意诅咒的头颅,就歪在不远处的泥水中,空洞的眼窝仿佛仍在死死地盯着他。

    “祭品……逃不掉……”

    嘶哑的余音如同冰冷的毒虫,钻进楚烬的耳膜,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祭品?归墟的祭品?还是那扇恐怖青铜巨门的祭品?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血戮之眼扫过上方。矿渊穹顶在之前恐怖的能量冲击和连续的崩塌下,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浓重的、混杂着血腥、尘埃与硫磺味的血色雾气翻涌着,遮蔽了大部分天光,只透下几缕惨淡的、如同垂死喘息般的光柱。光柱中,无数尘埃颗粒如同燃烧后的灰烬,无声地飘荡。

    下方,那个吞噬了无数矿奴、也险些将他彻底埋葬的巨大裂缝,如同大地上狰狞的伤口。裂缝边缘的岩石还在簌簌滑落。裂缝深处,墨蓝色的、死寂冰冷的归墟海虚影并未消失,反而在翻腾的黑暗能量和污浊黑血的衬托下,变得更加凝实、更加迫近。那尊惨白的女子石像轮廓,就悬浮在虚影的中心,仰面向天,模糊的面容在幽蓝的光线下,透出一种永恒的、令人心悸的绝望。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幻与现实的界限,穿透了翻腾的血雾尘埃,精准地落在楚烬身上。

    冰冷。空洞。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悲悯与……审判?

    白璃……

    楚烬的心脏再次被无形的手攥紧,比身体上的创伤更加难以忍受。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的石像?为什么会在归墟海中?那贯穿心脏的锁链……是真实,还是某种预示?

    疑问如同毒蛇啃噬着神经。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头。楚烬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拳头,却牵动了全身的伤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就在这时,一股冰冷而坚韧的触感从右手掌心传来。

    青铜坠!

    它还在!

    楚烬艰难地将右手移到眼前。那枚古朴的青铜坠静静地躺在他满是污泥和血污的掌心。它表面的青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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