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基清随意的摆摆手:“自残是没有用的,老廖,我知道你不是手黑的人,可我也知道,你这次不是冲着钱去的,如果你冲着钱去的,不会只收下这点就算了。”

    “你想当外商办的主任!”

    “如果你还要否认这事,那么我没话说了,我只能把你交给治安局刑警队上手段了。”

    旁边的保卫干事也抬起头说道:“对,廖副主任,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廖春风失魂落魄的说:“我承认,我说实话,是,我想当主任。”

    “可我没有偷钱,我说实话吧,我一切都交代,我确实在财务科打听到了钱进把钱存在办公室的事,但我没有任何心思,我就是跟马德华随口说了一句……”

    听到这里周基清精神一振,点了烟递给他:“继续说,说到重点了。”

    廖春风满面悲怆:“我说什么?没有了,已经没有了,就这些!”

    “昨晚我回家就是吃饭看电视,到点我上床睡觉,早上起来发现下雨了,我提前出门顶风冒雨来上班,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周基清哈哈笑:“哎呀,那不是还跟小舅子什么的喝过酒吗?怎么?又变了?”

    廖春风一愣。

    顿时满嘴苦涩!

    刚才在办公室里这么说他是为了搪塞马德华的污蔑,只是随口说而已。

    此时心情悲愤激动,他把这茬事给忘在脑后了。

    看到他不再言语,周基清一把扔掉烟蒂冷笑道:“你他娘的,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去,把马德华带过来!”

    审讯室的门随后被撞开。

    马德华被两个保卫干事押着,踉踉跄跄冲进来,手腕上的手铐哗啦作响:“就是他!”

    一进门他指着廖春风就嘶吼起来,唾星四溅:“廖春风说钱主任挡了他的道,要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一千块,那一千块就给他了,被他藏起来了!”

    他现在是走投无路,必须得把这件事的责任分出去。

    所以他是兔子急了乱咬人,逮到一个是一个,咬在嘴里不撒口。

    廖春风猛地转向马德华,眼镜后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你血口喷人!”

    他的声音尖利得不像人类,“明明是你自己要报复钱进,是你跟我说的,钱进害得你堂兄坐牢你要让钱进当不成官……”

    周基清抱着双臂在旁边看热闹。

    狗咬狗最好玩。

    他让副科长来镇守审讯室,自己跑去找韦斌请功。

    韦斌对他的表现大为满意,按照他的意思当场打了电话,然后回头说:

    “我向法院申请了搜查令,你们马上去拿然后带上廖春风去他家里好好找一找。”

    “噢,带上孙德海同志,他把款子的编号做了登记,找到廖家的钱后就核对一下。”

    “记住,不能冤枉同事,但也不能放过坏人!”

    周基清立马敬礼:“是,领导!”

    他兴冲冲的回到审讯室将消息传递给廖春风:“老廖,最后机会了,交代吧。”

    “给你个交心的话,你现在承认我算你一个主动自首,好不好?”

    廖春风沉默不语,只是悲愤的笑。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

    他的心境却安静下来。

    走错路了!

    不该对马德华这种败类报以希望,这种猪队友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只会坑害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单位里的仕途是完蛋了,甚至别说仕途了,可能工作都要完蛋了。

    他现在是裤裆里滑出一截黄泥巴,只会被人当作是拉了屎。

    不过他知道自己家里是干净的,便平静的说道:“去搜吧,我配合你们搜查。”

    周基清摇摇头:“唉,你是顽冥不化啊!你是顽抗到底啊!”

    廖春风坦然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事后我会向省组织、中央组织写信求一个公道。”

    周基清恼怒了。

    他猛烈挥手,喝道:“不到黄河不死心!走,带他去搜查剩下的钱!”

    廖春风被押出审讯室时,秋雨下的正盛。

    办公楼的所有科室办公室窗户后头,都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看到行政科的小张在摇头,会计老孙在叹气,也看到了投靠自己的几个手下在窗户后指着他破口大骂。

    最后他看到了钱进。

    钱进的窗户打开了,身影就在窗前但没看他,而是在悠然自得的饮热茶赏冷雨。

    又是个九月。

    自己来到这边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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