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云层,洒在云影山庄的屋檐上,如金粉铺地。沈榕宁立于高台,指尖那滴血已渗入泥土,仿佛种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她未擦去剑锋上的血痕,任其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风拂过她的铠甲,发出细微的金属轻响,像是战鼓在远方低鸣。

    “他要亲征?”她轻声问,目光仍望向北方。

    拓跋韬站在她身侧,披风猎猎:“不过是垂死挣扎。萧泽心脉已损,连站久都会喘息,如何上马执戈?他此举,只为向天下昭示他还活着、还掌控一切。”

    “可若他真出京呢?”沈榕宁眸光微闪,“京城空虚,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不。”拓跋韬摇头,“他不会走。他会派大将代行,自己坐镇宫中,借‘亲征’之名行清洗之实。你以为他疯了?不,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知道人心浮动,必须用雷霆手段震慑四方。”

    沈榕宁冷笑:“那就让他震吧。等他的将军们发现粮草被截、军饷未至,看他还能震多久。”

    话音刚落,赵统领疾步登台,神色凝重:“主子,江南盐商李守义回信了。”

    他递上一封密函,火漆已破。沈榕宁接过,展开细阅,唇角缓缓扬起:“果然……他愿断钱氏盐路,条件是??我们要替他找到儿子的尸骨,并以皇室礼安葬。”

    “他在赌。”拓跋韬接过信纸,“一旦事败,钱家必灭他满门。”

    “所以他才要一个承诺。”沈榕宁淡淡道,“一个来自‘未来皇后’的承诺。他不信圣旨,但信复仇者的誓言。”

    她提笔蘸墨,在信尾写下三字:“**我许你。**”然后盖上一枚暗纹铜印??那是她从废后宫中带出的私印,曾是沈家荣耀的象征。

    “传令下去,让绿蕊带人潜入淮南路,查十年前溺亡案所有卷宗。若有官吏包庇,一律记名,待新朝清算。”

    “是。”赵统领领命而去。

    兰蕊此时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方锦盒:“主子,这是今晨山下百姓送来的……说是有个疯婆婆夜半哭喊‘宁妃娘娘归来索命’,把这盒子挂在了村口老槐树上。”

    沈榕宁打开锦盒,里面是一缕青丝,缠着半片烧焦的布料,依稀可见昔日凤纹。

    “这是……贤妃入宫时的发饰。”兰蕊声音颤抖,“当年她病逝,遗物皆被钱贵妃下令焚毁。”

    沈榕宁指尖抚过那缕发丝,眼神骤然幽深。她记得那个女人??温婉恭顺,从不争宠,却因一句“皇上近来气色不佳,似有隐疾”,便被贬入冷宫,半月后暴毙。那时她初入宫闱,尚不敢多问,只能深夜焚香,为亡魂默祷。

    如今,这缕发丝竟穿越十年光阴,重回她手。

    “这不是百姓送的。”她低声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唤醒记忆,点燃仇恨。”

    “谁?”兰蕊问。

    “宫里的人。”拓跋韬冷冷道,“汪公公。”

    沈榕宁抬眼看他。

    他点头:“他昨日藏起狼首铜牌,不是偶然。他是我们埋在养心殿的眼睛,也是唯一能在萧泽身边传递消息的人。他知道我们在等什么,所以送来这个??提醒我们,别忘了为何而战。”

    沈榕宁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无波澜。她将锦盒合上,交还兰蕊:“把它供在祠堂,与母亲的灵位并列。告诉所有人,宁妃要为冤死者设百日道场,超度亡魂。”

    “可……若是陷阱?”兰蕊迟疑。

    “那就让它成局。”沈榕宁冷笑,“让他们以为我要修福积德,实则我要借这场法会,让天下人看清,谁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三日后,云影山庄张灯结彩,却非喜庆之色,而是白幡高挂,素烛长明。百名僧侣诵经七日,香火缭绕直冲天际。更有流民闻讯而来,称家中亲人莫名暴毙者,皆可来此登记姓名,列入超度名录。

    消息传开,京城震动。

    有人说这是宁妃忏悔前罪,也有人说她是借机收买民心。但更多人开始翻旧账??贤妃之死、太子乳母失踪、贵妃母族灭门……桩桩件件,竟有数十条人命与钱贵妃脱不了干系。

    更有一老宫女在法会第三日当众跪哭,自称曾是贤妃贴身侍婢,亲眼见钱?派人替换药罐,致使贤妃毒发不治。她本欲逃亡,却被囚十年,直至近日才侥幸逃脱。

    此言一出,舆论哗然。

    兵部尚书当即上奏,请彻查贤妃死因,并要求将钱贵妃押赴刑部受审。御史台三十一名言官联名弹劾,称“钱氏乱政多年,祸国殃民,宜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萧泽暴怒,下令将那老宫女凌迟处死,家属满门流放。

    可尸体尚未拖出宫门,第二名证人又出现了??是一名退隐太医,曾在太医院任职三十年,因拒绝篡改脉案被逐出宫。他拿出当年亲手记录的贤妃病历,证明其根本无病,唯脾胃虚弱,只需调养即可。

    “她死前一日,脉象平稳,绝非病亡!”老太医在朝堂之上痛哭,“是我亲眼看着她喝下那碗‘安神汤’,半个时辰后便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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