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开颅(3/4)
子牵扯进来吗？”兰蕊低声问，“万一皇上真取他心头血……”
“不会。”沈榕宁冷笑，“萧泽不会杀太子。至少现在不会。杀了太子，等于动摇国本，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可他若逼迫太子放血呢？”
“那就更好。”她眸光一闪，“让天下人看看，这位仁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子’。让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皇帝，为了苟延残喘，连储君都不放过。”
兰蕊倒吸一口凉气：“您是要……借此事逼他众叛亲离？”
“正是。”沈榕宁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帝王最怕什么？不是死，而是失去权力。当他发现连最信任的臣子、最亲近的儿子都无法依靠时，他就会疯狂。而疯狂的人，最容易犯错。”
她顿了顿，声音冷如寒霜：“我要他亲手毁掉自己建立的一切，我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沦为人人唾弃的暴君。”
兰蕊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又敬畏。
这哪里还是那个曾在御花园里折花赏月的贵妃？这是执掌生死的女王，是披着柔美外衣的复仇之刃。
同一时间，拓跋韬正在书房审阅密报。
“西北大军已按计划调动，做出进攻姿态。”一名将领躬身禀报，“同时散布谣言，称我军已掌握大齐皇帝秘药配方，只需取得皇族血脉即可破其命门。”
“很好。”拓跋韬点头，“再放出风声，就说北狄巫师测算，大齐气运将尽，新主当兴于东方。”
“陛下是说……暗示您才是天命所归？”
“不错。”他嘴角微扬，“人心易乱，尤其在动荡之时。只要让他们觉得萧泽已命不久矣，自然会有投机者倒戈相向。”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盖上狼首金印：“传我旨意，联络江南盐商、西北藩镇旧部，许以重利，待时机成熟，共举大事。”
将领领命退下。
拓跋韬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南方天空。
他知道，这场博弈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沈榕宁在明处设局，他在暗处推波助澜。他们一个在宫墙之内编织罗网，一个在江山之外调兵遣将。他们彼此信任，彼此成就。
这一局，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夺回属于他们的未来。
三日后，太子奉诏入宫。
他年仅十四，身形瘦弱，眉眼间却有几分沈家人的清傲之气。步入养心殿时，脚步略显迟疑。
萧泽坐在高台之上，目光冷冷打量着他。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跪下行礼，声音清亮。
“起来吧。”萧泽淡淡道，“听说你近日读书甚勤，尤擅《春秋》？”
“回父皇，儿臣不敢懈怠。”
“很好。”萧泽缓缓起身，踱步而下，“那你可知，《春秋》之中，最重何事？”
太子略一思索：“礼法为先，孝悌为本。”
“说得不错。”萧泽停在他面前，语气忽转低沉，“那若有人为保性命，欲取至亲子弟心头之血以为药引，此事可合礼法？”
太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与不解。
“父皇……这是何意？”
萧泽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朕近来患病，需一味续命丹，药引极为特殊??需至亲血脉献血。朕膝下诸子，唯你最年长，血统最正……你说，你当不当为此牺牲？”
殿内一片死寂。
连汪公公都屏住了呼吸。
太子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却强自镇定：“父皇……儿臣愿为父皇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但……但若真需心头之血，儿臣一死不足惜，只怕药未成，国先乱。”
“哦？”萧泽冷笑，“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父皇乃天下共主，万民仰赖。若您因病失德，滥杀储君以求私生，恐寒百官之心，动摇社稷根本。”太子一字一句，语气坚定，“儿臣宁死，也不愿父皇背上千古骂名。”
萧泽怔住。
他没想到，这个从小沉默寡言的少年，竟敢当面直言斥责。
更没想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指要害。
是啊，若他真杀了太子，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会被史书记载为“弑子求生”的昏君。从此君威尽失，群臣离心，诸侯必反。
他颓然后退，跌坐回龙椅。
“滚出去。”他闭上眼，声音疲惫，“都给寡人滚出去！”
太子深深叩首，缓缓退出。
待众人离去，萧泽独自坐在空荡的大殿中，四周寂静得可怕。
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而凄厉。
原来，他竟连一个儿子都不敢杀。
原来，他所谓的权力，不过是建立在虚假的尊严之上。
他害怕死亡，更害怕死后被人唾弃。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他早已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四面楚歌，寸步难行。
而在云影山庄，沈榕宁听完赵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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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沈榕宁冷笑，“萧泽不会杀太子。至少现在不会。杀了太子，等于动摇国本，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可他若逼迫太子放血呢？”
“那就更好。”她眸光一闪，“让天下人看看，这位仁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子’。让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皇帝，为了苟延残喘，连储君都不放过。”
兰蕊倒吸一口凉气：“您是要……借此事逼他众叛亲离？”
“正是。”沈榕宁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帝王最怕什么？不是死，而是失去权力。当他发现连最信任的臣子、最亲近的儿子都无法依靠时，他就会疯狂。而疯狂的人，最容易犯错。”
她顿了顿，声音冷如寒霜：“我要他亲手毁掉自己建立的一切，我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沦为人人唾弃的暴君。”
兰蕊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又敬畏。
这哪里还是那个曾在御花园里折花赏月的贵妃？这是执掌生死的女王，是披着柔美外衣的复仇之刃。
同一时间，拓跋韬正在书房审阅密报。
“西北大军已按计划调动，做出进攻姿态。”一名将领躬身禀报，“同时散布谣言，称我军已掌握大齐皇帝秘药配方，只需取得皇族血脉即可破其命门。”
“很好。”拓跋韬点头，“再放出风声，就说北狄巫师测算，大齐气运将尽，新主当兴于东方。”
“陛下是说……暗示您才是天命所归？”
“不错。”他嘴角微扬，“人心易乱，尤其在动荡之时。只要让他们觉得萧泽已命不久矣，自然会有投机者倒戈相向。”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盖上狼首金印：“传我旨意，联络江南盐商、西北藩镇旧部，许以重利，待时机成熟，共举大事。”
将领领命退下。
拓跋韬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南方天空。
他知道，这场博弈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沈榕宁在明处设局，他在暗处推波助澜。他们一个在宫墙之内编织罗网，一个在江山之外调兵遣将。他们彼此信任，彼此成就。
这一局，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夺回属于他们的未来。
三日后，太子奉诏入宫。
他年仅十四，身形瘦弱，眉眼间却有几分沈家人的清傲之气。步入养心殿时，脚步略显迟疑。
萧泽坐在高台之上，目光冷冷打量着他。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跪下行礼，声音清亮。
“起来吧。”萧泽淡淡道，“听说你近日读书甚勤，尤擅《春秋》？”
“回父皇，儿臣不敢懈怠。”
“很好。”萧泽缓缓起身，踱步而下，“那你可知，《春秋》之中，最重何事？”
太子略一思索：“礼法为先，孝悌为本。”
“说得不错。”萧泽停在他面前，语气忽转低沉，“那若有人为保性命，欲取至亲子弟心头之血以为药引，此事可合礼法？”
太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与不解。
“父皇……这是何意？”
萧泽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朕近来患病，需一味续命丹，药引极为特殊??需至亲血脉献血。朕膝下诸子，唯你最年长，血统最正……你说，你当不当为此牺牲？”
殿内一片死寂。
连汪公公都屏住了呼吸。
太子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却强自镇定：“父皇……儿臣愿为父皇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但……但若真需心头之血，儿臣一死不足惜，只怕药未成，国先乱。”
“哦？”萧泽冷笑，“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父皇乃天下共主，万民仰赖。若您因病失德，滥杀储君以求私生，恐寒百官之心，动摇社稷根本。”太子一字一句，语气坚定，“儿臣宁死，也不愿父皇背上千古骂名。”
萧泽怔住。
他没想到，这个从小沉默寡言的少年，竟敢当面直言斥责。
更没想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指要害。
是啊，若他真杀了太子，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会被史书记载为“弑子求生”的昏君。从此君威尽失，群臣离心，诸侯必反。
他颓然后退，跌坐回龙椅。
“滚出去。”他闭上眼，声音疲惫，“都给寡人滚出去！”
太子深深叩首，缓缓退出。
待众人离去，萧泽独自坐在空荡的大殿中，四周寂静得可怕。
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而凄厉。
原来，他竟连一个儿子都不敢杀。
原来，他所谓的权力，不过是建立在虚假的尊严之上。
他害怕死亡，更害怕死后被人唾弃。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他早已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四面楚歌，寸步难行。
而在云影山庄，沈榕宁听完赵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