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险？”
“所以呢？”灵素终于直视他，“你是奉谁之命，要将我滞留于此？”
苏良笑容一滞，随即叹道：“邸下何出此言？老奴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行事。况且……”他压低声音，“据闻近日有逆党余孽潜入洪州，意图劫持贵人，搅乱朝纲。若您有个闪失，老奴百死莫赎啊。”
灵素冷笑：“那你大可派重兵护卫，何必设歌舞、献美人，处处试探我的心意？江畋不在，你以为我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吗？”
苏良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却仍强作镇定：“江畋？哦，那位少年侠士确实英勇，可惜……江湖草莽，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邸下身份尊贵，身边之人，自当是经朝廷敕封、品行端正之士才是。”
话音未落，忽听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似有夜鸟惊飞。
苏良猛然回头，喝道：“谁在外面！”
两名宦侍立刻冲出查看，片刻后回报：“回公公，芦苇丛中有动静，像是野猫窜过。”
苏良眯眼望向窗外漆黑江面，心中警兆顿起。他转身对灵素勉强一笑：“夜露寒重，邸下早些安寝，明日再议不迟。”说罢匆匆告退，临行前冷冷扫了一眼侍女，“好生照看小君，不得有丝毫差池。”
侍女低头应诺，待其走远，才悄悄松了口气。
***
江畋回到岸边高台时，东方已泛鱼肚白。
他立于石崖之上，遥望滕王阁方向??灯火渐稀，喧嚣将尽。他知道，今夜之后，局面必将剧变。苏良不会善罢甘休，而“青鸾”的到来更是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他取出怀中麻纸，再次审视那些零碎字句。突然，目光停在“西阁移牒未至”一句上。
西阁，乃宫中机要文书之所，凡涉及宗室、边务、密诏之事，皆由此出。若移牒未至，说明原本应由中枢下达的指令被截留或延误。换言之，有人在刻意切断灵素与朝廷之间的联系！
而这背后操纵之人，恐怕不只是苏良这么简单。
他正思索间，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梅氏独自撑船而来，手中提着一只竹篮。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江畋道。
“我说过要随行。”她踏上岸，将竹篮递上，“这是些干粮和伤药，还有两套粗布衣裳，便于改扮。我已经打听清楚，洪州城东十里外有座废弃的观音庙，平日无人问津，可作暂避之所。”
江畋接过篮子，点头：“你做得很好。”
梅氏微微一笑，继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接灵素离开。”江畋目光坚定，“苏良今晚未动手，说明他还忌惮什么。但一旦‘青鸾’抵达，或是朝廷移牒彻底断绝，他便会孤注一掷。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行动。”
“可滕王阁戒备森严，如何救人？”
“正门不行，就走水路。”江畋望向江面，“昨夜我已探明，后阁下方有一条旧时排污暗渠，通向江岸芦苇荡。虽狭窄潮湿，但足以容一人匍匐通过。只需里应外合，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灵素。”
梅氏闻言脸色微变：“可若机关设有陷阱，或是途中遭遇埋伏……”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传一句话。”江畋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形制古朴，正面刻“巡河”二字，背面则是一道波纹暗记，“拿着它去城南码头，找一个叫老舵的艄公。他是我旧识，曾随我走漕运三年。把牌子给他，就说‘江风起，船当发’。”
梅氏郑重接过铜牌：“若他问起你？”
“你就说，‘故人未忘当年赣水夜渡之约’。”
她点头，转身欲行，却又停下：“恩人……若这一去，再也回不了洛都呢？”
江畋望着晨曦中粼粼江波，声音低沉却坚定：“那就另辟一条归途。天下之大，总有一条路，容得下不肯低头的人。”
梅氏久久注视着他，终是转身离去，身影渐没于晨雾之中。
江畋伫立原地，直至朝阳破云而出，洒下万道金光。他深吸一口气，将短匕插回腰间，再度隐入林 shadow 之间。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所以呢？”灵素终于直视他，“你是奉谁之命，要将我滞留于此？”
苏良笑容一滞，随即叹道：“邸下何出此言？老奴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行事。况且……”他压低声音，“据闻近日有逆党余孽潜入洪州，意图劫持贵人，搅乱朝纲。若您有个闪失，老奴百死莫赎啊。”
灵素冷笑：“那你大可派重兵护卫，何必设歌舞、献美人，处处试探我的心意？江畋不在，你以为我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吗？”
苏良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却仍强作镇定：“江畋？哦，那位少年侠士确实英勇，可惜……江湖草莽，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邸下身份尊贵，身边之人，自当是经朝廷敕封、品行端正之士才是。”
话音未落，忽听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似有夜鸟惊飞。
苏良猛然回头，喝道：“谁在外面！”
两名宦侍立刻冲出查看，片刻后回报：“回公公，芦苇丛中有动静，像是野猫窜过。”
苏良眯眼望向窗外漆黑江面，心中警兆顿起。他转身对灵素勉强一笑：“夜露寒重，邸下早些安寝，明日再议不迟。”说罢匆匆告退，临行前冷冷扫了一眼侍女，“好生照看小君，不得有丝毫差池。”
侍女低头应诺，待其走远，才悄悄松了口气。
***
江畋回到岸边高台时，东方已泛鱼肚白。
他立于石崖之上，遥望滕王阁方向??灯火渐稀，喧嚣将尽。他知道，今夜之后，局面必将剧变。苏良不会善罢甘休，而“青鸾”的到来更是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他取出怀中麻纸，再次审视那些零碎字句。突然，目光停在“西阁移牒未至”一句上。
西阁，乃宫中机要文书之所，凡涉及宗室、边务、密诏之事，皆由此出。若移牒未至，说明原本应由中枢下达的指令被截留或延误。换言之，有人在刻意切断灵素与朝廷之间的联系！
而这背后操纵之人，恐怕不只是苏良这么简单。
他正思索间，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梅氏独自撑船而来，手中提着一只竹篮。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江畋道。
“我说过要随行。”她踏上岸，将竹篮递上，“这是些干粮和伤药，还有两套粗布衣裳，便于改扮。我已经打听清楚，洪州城东十里外有座废弃的观音庙，平日无人问津，可作暂避之所。”
江畋接过篮子，点头：“你做得很好。”
梅氏微微一笑，继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接灵素离开。”江畋目光坚定，“苏良今晚未动手，说明他还忌惮什么。但一旦‘青鸾’抵达，或是朝廷移牒彻底断绝，他便会孤注一掷。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行动。”
“可滕王阁戒备森严，如何救人？”
“正门不行，就走水路。”江畋望向江面，“昨夜我已探明，后阁下方有一条旧时排污暗渠，通向江岸芦苇荡。虽狭窄潮湿，但足以容一人匍匐通过。只需里应外合，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灵素。”
梅氏闻言脸色微变：“可若机关设有陷阱，或是途中遭遇埋伏……”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传一句话。”江畋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形制古朴，正面刻“巡河”二字，背面则是一道波纹暗记，“拿着它去城南码头，找一个叫老舵的艄公。他是我旧识，曾随我走漕运三年。把牌子给他，就说‘江风起，船当发’。”
梅氏郑重接过铜牌：“若他问起你？”
“你就说，‘故人未忘当年赣水夜渡之约’。”
她点头，转身欲行，却又停下：“恩人……若这一去，再也回不了洛都呢？”
江畋望着晨曦中粼粼江波，声音低沉却坚定：“那就另辟一条归途。天下之大，总有一条路，容得下不肯低头的人。”
梅氏久久注视着他，终是转身离去，身影渐没于晨雾之中。
江畋伫立原地，直至朝阳破云而出，洒下万道金光。他深吸一口气，将短匕插回腰间，再度隐入林 shadow 之间。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