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殿门外,宦官上前紧着给李原脱下外袍,李原跺了跺脚,入宫这一段把他冻的不轻。

    只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些,脑子里想的都是和大将军尉迟偕见面的点点滴滴。

    尉迟偕这人他算是头一次见,当年在汉王府的时候他肯定见过,但那会他才多大?还不记事呢。

    常年在外的这些大将军,总管,他真正见过,又说过话的不出五指之数。

    而尉迟偕在大唐现下九位大将军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李原知道尉迟偕的份量,见面时看似简单,只是说了该说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实际上他为此做足了准备。

    大将军尉迟偕那才是临场发挥。

    至于尉迟偕表现出来的姿态是好是坏,对于李原来说,其实并无意义,他这个皇子还决定不了一位大将军的荣辱。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阿爷问起的时候,把见面时的细节之处复述出来即可。

    …………

    “里面有谁在?”李原问了一声。

    宦官答道:“陛下正接见军情寺张卿正,不过陛下说了,殿下回来,可立即入殿,不需通传。”

    说话间,张亮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李原,立即躬身施礼,口称殿下。

    李原稍稍打量了一下张亮,“张寺卿还需保重身体啊,你这面色可不太好。”

    张亮苦笑一声,唐俭那个狗东西算是把他给坑了,皇帝叮嘱了他两次,让军情寺盯紧唐俭。

    可直到唐俭下狱,军情寺也没查出什么来,所有事都是审出来的。

    如今只要他入宫见驾,皇帝都要斥责他几句,意思也很明白,军情寺若是无用,还要他这个寺卿做什么?

    可军情寺若真的监察百官,事无巨细,样样皆知,那怎么可能?起码要皇帝发话才行。

    这就是矛盾之处,皇帝不给军情寺太大的权力,又想让军情寺办事,弄的张亮一脑门官司,彻夜难眠,面色能好了才叫怪事。

    “多谢殿下挂怀,臣感激不尽,殿下还是赶紧进去吧,陛下等着呢。”

    李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张亮告辞离开。

    张亮和其他朝臣不一样,军情寺是皇帝的耳目,不知道干了多少阴私之事,他这个皇子不好结交。

    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他才十三岁,可他已经十分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碰了。

    …………

    李破在殿中安坐,今天见了张亮,说的是河北裁军的事情,这需要朝中各个衙署相互配合。

    军情寺的作用就是和督查寺一起,一明一暗监督裁军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从兵部递上呈文的那一刻,嗯,之前兵部的官员们肯定商量过此事,还不止一次,所以此时再想把事情压下去已不可能。

    就算拿下了尉迟信和唐俭,河北各部将领们也会很快得到消息,事不宜迟,朝中只能顺势把这事做下去。

    想到这些,李破依旧余怒未消,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操弄权柄,对军事上的事情伸手。

    想要以此胁迫整个朝廷,以达成个人的目的。

    即便砍断了这只手,可胁迫朝廷的目的却已达成,朝廷不得不在仓促之间进行裁军,影响会非常恶劣。

    好在是立国之初,他这个皇帝对军队的掌控力非比寻常,不然闹出大乱子将是大概率事件。

    要说唐俭居心叵测的话,那尉迟信的糊涂和愚蠢就已超出了李破的想像……

    …………

    李原好像知道阿爷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走进殿中。

    李破却已察觉,头也没抬一下,直接问道:“见了尉迟偕了?他说了什么?”

    李原从袖口掏出几封书信呈上,“回禀阿爷,尉迟将军也没说什么,他和尉迟尚书书信往来,提到过裁军之事,但应该没有共谋……

    他把书信带回来了,也全都交了出来,应该没什么隐瞒。”

    李破把手边的奏折合上,直起腰看着儿子一笑道:“你这才跟他见了一面,说了几句,就给人说起好话来了?”

    李原挥退过来的宦官,凑过来亲自把书信摆到父亲面前,笑道:“阿爷重用的人,见与不见其实也无甚分别。”

    李破推开书信,一点看的意思也没有,尉迟偕既然敢拿出来,那就说明兄弟两个没有合谋。

    他要是心狠一些,把这书信交给大理寺或者军情寺,稍微有所示意,就能成为尉迟兄弟的罪证。

    仿效一下其他开国之君,顺势清洗一下尉迟兄弟的亲信,制造一个让后世之人津津乐道的冤假错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像李渊杀刘文静一样,真的需要什么证据吗?

    …………

    “你这是跟你那个舅舅学的吧?看见谁落了难,自己都没闹明白呢就想伸把手。”

    李破这说的自然是元朗了。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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