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宰勇气可嘉……”李破笑着道了一句。

    这个时候杨恭仁已经撸胳膊挽袖子,准备跟苏亶动拳脚了。

    两人相差了近二十岁,杨恭仁是苏亶父亲苏夔那辈的人。

    只是关西世族间联络有亲,真要论一论辈分的话,两个人还就是同辈。

    因为苏亶的一位堂兄娶的是杨恭仁的堂妹。

    当然了,这还是比较近一些的伦理关系,远了的话,分支族人联姻那就乱了,所以除非近亲连为姻亲,不然就都各论各的。

    关西人吵嘴,吵上几句火气上来,互殴上一顿是常有的事情,这个基本不分贵族还是平民,和代州边塞的情形差不多。

    苏氏是耕读传家,可苏亶也是不惧,就是怕把杨恭仁打出个好歹来不好交代。

    李破和其他人瞧个乐子,不可能真让他们动手,苏亶年轻,只能吃点亏。

    实际上杨恭仁经过隋末战乱的颠沛流离,最后差点饿死在魏县,可谓是饱经流离之苦,如今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就不太成了。

    现在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表示自己还没老,在旁人看来属于是好面子的本能反应,没那么大的火气。

    …………

    “不过苏卿所言也是实情,朝务不能稍废,冬日里还不怎的,明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怎可因噎废食?”

    在座的温彦博看了立马变的和没事人一样的杨恭仁,再看看余怒未消的苏亶,嘴角微微抽动,这戏演的,给谁看呢?

    此时已是十一月,朝中的风向已然明确,谁都不想再闹下去了,连三司也有意无意的放缓了追查的力度。

    省中也开始有人在试试探探的说话,说的是赏功将近,再不结案,朝廷面子上须不好看,军中将士也难免多想。

    再者就是京师各部驻军如临大敌,总归让人难以心安。

    唐俭也不过是一个兵部侍郎,牵连的人里面连个四品官都不见,结案应该不算难吧?难道非得揪出几位高官来才满意?

    做官的,谁没点阴私之事?胡乱攀咬之下,哪个又能保证不牵连到自己?

    这就是官场人心,所谓拔出罗卜带着泥,大案一起,追查太过的话,结果必然闹的人人自危。

    很多人根本和唐俭一案无涉,可希望尽快结案的心态比涉案之人怕是还要急迫几分。

    也正是基于这种趋势,苏亶才敢在唐俭被诛之后,小心翼翼的进言试探,他代表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

    听了皇帝的话,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松,皇帝之前说就事论事,案子只是案子,显然是不想牵连太众。

    可唐俭一案有些特殊,涉案的人和之前的洛阳旧党不一样,大部分没有太过紧密的联络,只是单纯的为利所驱。

    换句话说,他们够不上连结成党这个罪名,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共同的政治诉求,也就没有党同伐异的表现。

    如果换了李破来说,那就是集团式的腐败。

    可以说任何时代都不缺这样的例子,前隋末年,洛阳出现了洛阳七贵这样的名号,实质上就是官场塌方式的腐败造成的结果。

    唐俭等人不到那个层次,更像是小打小闹,只是涉案的人数稍微多了些。

    也正因如此,想要从中操弄一番也很容易,皇帝会不会想借此再进行一轮清洗呢?

    要知道唐俭,李思行等人可都是李渊旧部,如果借此案剑指陇西李氏,简直无懈可击。

    臣下们有些拿不准皇帝的意图,在唐俭干脆的掉了脑袋之后,大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不然苏亶哪里敢多说什么?

    即便如此,此时故作姿态的苏元宰背后也是出了不少冷汗。

    温彦博道:“陛下说的极是,罪臣唐俭等人已然伏诛,余党捕拿在案者……”

    说到这里,他看向杨恭仁。

    杨恭仁立即道:“余党七十八人,其中尚书省郎中两人,各司员外郎六人,吏部,户部主事各一人,兵部主事两人,各司员外郎八人,京兆和兵部那边也……”

    李破心里道了一声好家伙,唐俭一案自然是他近期关注的政务之一,只是尚书省和三司陆续呈送上来的案卷太杂,他也只是大略看了看而已。

    一个多月下来,抓捕了一百多人,罪名严重的都已经掉了脑袋,官越大,罪责越深,判罚越重。

    就杨恭仁说出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已被杀,剩下的最少也是个流放,在这个时节流放罪囚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辽东。

    而且都是一家一户的上路,唐俭一案说不定要流放上千人,徐世绩那厮听到这个是不是会很高兴?

    李破打断了杨恭仁的话音,“行了,听这个就心烦,立国才几年?就生出如许多的蠹虫,朕与汝等皆难逃失察之嫌。”

    苏亶适时道:“陛下不必自责,此等事其来有自,当年陛下眼见昏君聩乱,众人蜂起,生民涂炭,遂奋身而起,折服英雄,平定诸侯。

    如今天下大治只在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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