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议事殿。

    殿内,能安神静气的凝神香燃了三炷,青烟袅袅,却压不住满殿狐族长老身上那股子快要炸开的焦躁气息。

    涂山月站在大殿中央,刚刚结束了她详尽又充满了冲击的禀报。

    从魔界边境的缘法混乱,到碎魂渊的骇人景象,再到渊皇的强势与偏执,最后,是那场让她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的废墟之战,以及那个禁忌的名字——逆缘。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议事殿这片沉静了千年的水潭里,激起滔天巨浪。

    殿内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长老们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茶杯被重重磕在桌案上的脆响。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终于,一位脾气最是火爆的长老,须发皆张的槐山长老,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玉案上,那上好的暖玉桌案,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我青丘的九尾王族,天缘神女的继承者,竟然与那三界最大的魔头签订了什么主仆契约?还成了他手中的刀?”

    槐山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涂山月,仿佛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涂山月!你亲眼看着幺幺那孩子堕入魔道,竟然就这么回来了?你对得起狐主,对得起青丘的列祖列宗吗!”

    这声质问,尖锐而刻薄。

    涂山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她脸色发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渊皇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说她在那个男人面前,连护住自己族人的能力都没有?

    还是说,当她看到涂山幺幺眼中那片死寂的幽暗时,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无能为力?

    “槐山长老,慎言。”

    一个沉稳的,不带多少情绪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是长风长老。

    他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一开口,原本鼓噪起来的议事殿,又重新安静了下去。

    所有长老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这位青丘的定海神神身上。

    长风长老没有去看槐山,他的视线,落在大殿中央,那个身形单薄,却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涂山月身上。

    “月长老,你方才说,幺幺的父母,是为了守护她,才被‘逆缘’所害?”

    涂山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这是渊皇亲口所说,也是幺幺在融合了混沌之心碎片后,亲眼看到的记忆。”

    “逆缘……”长风长老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叩、叩”声。

    大殿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万年前,这个组织曾经掀起一场席卷三界的战争,他们的目的,是颠覆天道定下的缘法秩序。”长风长老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只是,那场战争结束得太过突然,逆缘组织也销声匿迹,三界都以为他们已经彻底覆灭。”

    “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暗处。”

    “而且,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天缘神女。”

    长风长老的话,让在场的长老们,后背都窜起一股寒气。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只是觉得,这是涂山幺幺一个人的劫难,是青丘与魔尊之间的恩怨。

    那么现在,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这不再是他们青丘一族的家事。

    这是关乎三界秩序,关乎天道存亡的大事!

    而他们青丘最不学无术,最会闯祸的那个小狐狸,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推到了这场风暴的最中心。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位年轻的长老,声音发颤地问。

    “还能怎么办!”槐山长老又一次咆哮起来,“当然是倾全族之力,杀进魔宫,把幺幺抢回来!难道真要看着她被魔尊利用,成为那魔头的傀儡吗!”

    “抢?怎么抢?”

    另一位一直沉默的长老冷哼一声,“槐山,你怕是气糊涂了。渊皇是什么实力,你我心知肚明。万年前仙魔大战,仙界十大仙帝联手,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到半点便宜。就凭我们青丘,杀进魔宫?那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王族血脉流落在外,受那魔头折辱?”槐山长老不服气地反驳。

    “那也比全族上下都去给他陪葬要强!”

    “你!”

    眼看着殿内又要吵作一团,长风长老终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够了。”

    两个字,让所有争吵戛然而止。

    长风长老站起身,他踱步走到大殿中央,走到了涂山月的面前。

    “月长老,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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