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皇那句充满了奖赏意味的话,在涂山幺幺空荡荡的脑海里回响,却没有激起半点喜悦。

    战利品?

    她喘着粗气,撑着地面,勉强抬起头。

    不远处,那座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祭坛上,黑色的晶体静静悬浮,像一颗凝固了的,来自深渊的眼泪。

    而祭坛之下,那个曾经让她恐惧到骨子里的心奴,此刻正以一种无比虔诚的姿态跪伏着,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脸上那扭曲的痴迷笑容,仿佛会持续到天荒地老。

    周围那数万根黑色的丝线,也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性,只是软绵绵地垂落着,像一片枯萎的黑色森林。

    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

    涂山幺幺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这幅荒诞画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刚才那股被愤怒和求生欲冲昏头脑的疯狂劲儿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寒意。

    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她用自己最擅长的红线,编织出了一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把一个灵魂永远地囚禁在了求而不得的地狱里。

    这种手段,阴险,刁钻,甚至……残忍。

    这还是那个只会把红线绑错对象的青丘小狐狸吗?

    她的小脸,白了又白。

    她好像,在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怪物。

    “怎么?怕了?”

    渊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懒散。

    “你用本尊的力量,学了本尊的手段,现在倒装起无辜来了?”

    “我没有!”涂山幺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

    她只是……只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那个怪物想把她做成“材料”,如果不是它用爹娘的幻象来欺骗她……

    一想到那张温柔的,呼唤着她“幺幺”的脸,背后却是空洞的黑气,她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自我怀疑,瞬间就被一股冰冷的怒火所取代。

    没错。

    她没有做错。

    对付这种没有底线的坏蛋,就该用比它更坏的法子!

    心念一定,她那点摇摆不定的情绪,重新变得坚定。

    她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那座骸骨祭坛,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神魂的过度消耗让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小貂,此刻倒是恢复了活力。它确认危险已经解除,立刻从她脚边蹿了出去,一溜烟地跑到了祭坛下,绕着那个跪地不起的心奴,好奇地嗅来嗅去,时不时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那些垂落的黑色丝线,似乎在品尝什么新奇的零食。

    涂山幺幺没空管它。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祭坛上那块混沌之心碎片吸引了。

    然而,越是靠近,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越是沉重。

    那不是物理上的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的,源自精神层面的冲击。

    那块碎片,在被她强行扭曲了因果之后,仿佛也沾染上了心奴那无尽的痛苦与偏执。

    绝望、痴狂、怨毒、求而不得的疯狂……

    庞大而驳杂的负面情绪,像一场无声的海啸,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刷着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魂。

    涂山幺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她闷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要跪倒在地。

    这哪里是什么战利品!

    这分明是一块刚刚从怨气熔炉里捞出来的,烫手山芋!

    “现在才发现,晚了。”渊皇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凉薄。

    “你用‘至死不渝’,把它和那个疯子的灵魂绑在了一起。它的身上,现在也沾染了那个疯子万年的执念。它在‘恨’你,小宠物。”

    “你毁了它唯一的‘守护者’,又强加给它一段扭曲的‘爱恋’。对它来说,你才是那个拆散了它们,还逼良为娼的恶人。”

    涂山-幺幺:“……”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明明是那个心奴先动的手,怎么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了?

    “本尊帮不了你。”渊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你亲手缔结的因果,也必须由你亲手解开。想要拿走它,就得先安抚它。”

    “强行拿取,它蕴含的因果反噬,会让你当场魂飞魄散。”

    安抚?

    涂山幺幺看着那块不断散发着负面情绪的黑色晶体,犯了难。

    这东西现在就像一个被彻底激怒的刺猬,浑身都是刺,怎么安抚?

    她总不能也给自己和它绑个红线,跟它谈一场恋爱吧?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

    解铃还须系铃人。

    问题的根源,是她绑的那根【至死不渝】的红线。

    是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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