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皇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耳语,又像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凉的毒液,顺着涂山幺幺的耳廓,钻进她的神识之海。

    你的命。

    你的力量。

    你看到的每一个画面,听到的每一个声音……

    都是本尊给的。

    那句话,不是质问,而是一句陈述。

    一句陈-述事实的、不容辩驳的真理。

    涂山幺幺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刚刚因为找到父母线索而燃起的、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焰,在这一瞬间被浇得“滋啦”作响,冒起一阵混合着绝望和恐惧的白烟。

    她僵在那个冰冷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

    那只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触感坚硬如玉,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气。

    她能感觉到,那根系在她手腕上的血色红线,正在发烫。

    那不是温暖,而是一种烙印的、宣示主权的灼痛。

    它在提醒她,她与他之间,那份不平等的、被强行缔结的羁绊。

    她刚刚燃起的勇气,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碎裂成无数五彩斑斓的、却又虚幻的泡影。

    是啊。

    她忘了。

    她怎么能忘了。

    她能修复魔界的缘法,靠的是他扔给她的《缘法秘典》。

    她能感知到青丘族人的位置,靠的是他“赏赐”的冥魂珠。

    她能从那枚鳞片中看到父母的过往,靠的也是冥魂珠与鳞片的共鸣。

    甚至,她能站在这里,能一次次从神魂枯竭的边缘被拉回来,靠的也是他源源不断灌入的、那霸道阴冷的魔气。

    她的一切,她所有的希望,她刚刚抓住的那一丝曙光,都是这个男人施舍的。

    现在,她却妄想用这份施舍,去违抗施舍者的意志。

    何其可笑。

    何其……天真。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那致命的丝线缠得更紧。

    渊皇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神情的变化。

    从倔强,到震惊,到恐惧,再到此刻的……一片死灰。

    他很满意这种变化。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自觉。

    他喜欢她偶尔伸出爪牙的模样,那很有趣。

    但他更享受的,是亲手将那些刚刚冒头的、不听话的爪牙,一根根、慢条斯理地,重新按回去的过程。

    涂山幺幺的视线,艰难地,从渊皇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移开。

    她看向了她的族人。

    她看到了月长老。

    月长老原本强撑着站得笔直的身体,此刻微微佝偻着,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

    她在求他,也在求自己。

    求他高抬贵手,求自己不要再做傻事。

    她看到了涂山峰。

    那个之前还对她怒吼的族兄,此刻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地盯着地面,肩膀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的、混杂着愤怒与无能为力的屈辱。

    她看到了其他的青丘狐族。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相同的恐惧。

    他们就像一群被猛虎盯上的羊羔,连逃跑的本能都已经被那股绝对的威势所剥夺,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涂山幺幺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

    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身后,站着整个青丘小队。

    她的任何一句反抗,任何一个不顺从的举动,都可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渊皇不会杀了她。

    她是他的“小宠物”,是一件他觉得很有趣的“玩具”。

    但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

    就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轻松,随意,甚至不会在他那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半点涟漪。

    然后,他会拎着她的脖子,指着满地的尸骸,用那种平淡的语调告诉她:看,这就是你违抗我的下场。

    一想到那个画面,涂山幺幺就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不。

    她不能。

    她不能让族人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们已经受了太多的苦。

    那片关于父母的、苍凉的遗迹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座断裂的石碑,那两个渺小的身影……

    找到他们。

    这个念头,像一颗烧红的炭火,灼烧着她的神魂。

    可是……要怎么找?

    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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