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飞快,玉光扫过之处,发黑的骨片纷纷化为白灰。“这地方的骨气真臭。”他呸了一声,“比蚀骨教老东西的口气还臭。”

    苏晚展开脉图,图上的金线越来越细,像随时会断,紫黑纹路却越来越浓,在前方凝成个巨大的漩涡——是骨烬城的位置。

    “还有十里就到了。”她指着漩涡中心的一点金光,“那是接骨台。”

    沈砚的骨纹又开始发烫。从心口往喉咙爬,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却只是把心骨往怀里按了按。

    怀里的兽骨护符贴着心口,老陈的体温混着心骨的暖意,竟让痛感轻了些。

    “你怎么样?”苏晚注意到他抿紧的嘴唇,伸手想探他的脉,却被他轻轻避开。

    “没事。”沈砚笑了笑,指着前方的山口,“你看,那是不是骨烬城?”

    山口那边,隐约能看见座黑黢黢的城。

    城墙是用黑石砌的,上面爬满了黑丝,像件破烂的寿衣。

    城中央立着座高耸的炉子,炉口冒着暗红的光,把半边天染成了血色——是碎月炉。

    炉顶的上空,残月正往下沉,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像块被血浸过的骨头。

    而炉底的方向,隐约传来鼓声,沉闷的“咚咚”声,像千万人在捶打自己的骨头。

    “是守月人的骨鼓。”沈砚的声音冷下来,“他们在求救。”

    孟铁衣把骨刃扛到肩上,玉光暴涨:“走!劈了那破炉子去!”

    沈砚最后看了眼身后的苍梧郡方向。晨光已经铺满了山道,老槐树的影子应该正斜斜地落在药铺门口,那盆月骨花该开花了吧?

    他握紧断月棱,刃身的蓝光与心口的金光相缠,在山道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苏晚的脉图在他身后展开,金线像条活过来的龙,往骨烬城的漩涡里钻。

    孟铁衣的大笑声震得碎石乱滚,骨刃劈开的风里,带着玉石与骨头相击的脆响。

    还有一个时辰,月亮就要落了。

    而他们要去接住的,不只是碎掉的月亮,还有那些在黑暗里等着光的人。

    炉底的鼓声越来越急,像在催,又像在等。

    沈砚的骨纹烫得像团火,他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就像乱葬岗上,骨食童补全心骨的那一刻,就像药圃里,月骨花抽出新根的那一刻。

    接骨人从不避裂痕。

    他们迎着裂痕走,用血肉当钉,用魂当线,把那些碎掉的、痛着的、等着被接好的,一点点拼回去。

    骨烬城的黑影越来越近,沈砚突然想起苏晚说过的话:“月碎有痕,可痕能续;骨裂有痛,可痛能消。”

    他抬头看向沉落的残月,腕骨的骨纹与心骨的金光同时大亮,像在对月亮说:

    等着,我们来了。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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