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细须——像是两种力量在土里较劲,谁也不肯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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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跳下车,拔出骨锄往土里掘了半尺,果然挖出截发黑的骨头,上面的蚀骨纹正在蠕动,却被缠上来的月骨花根死死勒住。

    “是旧骨。”他用月髓骨粉撒在骨头上,黑纹顿时缩成团,“有人在往土里埋蚀骨教的遗骨,想借地脉传毒。”

    苏晚蹲下身,将骨札里的“接脉花”骨片放在土上,骨片上的花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根须往深处钻。

    “守月人说月骨花的根能接天地脉,”她望着骨片消失的方向,“这下倒是真用上了。”

    重新上路时,沈砚发现马车的车轮碾过的地方,都冒出点新的绿芽,带着月骨花的清香。

    他忽然明白,所谓接骨,从来不是硬碰硬的较量,是像花根缠旧骨那样,用柔软的力量,一点点把裂痕捂暖。

    骨烬城的灯火在暮色里透着暖意,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喧闹。

    接骨坊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的不是熏香,是淡淡的焦味。沈砚推开门时,正看见孟铁衣举着骨刃,护着十几个孩子站在石案后,案上的骨制教具被劈碎了不少,碎片上的接骨阵还在微微发光。

    “你们可来了!”孟铁衣的胳膊上缠着布条,渗出血迹,“昨日来了伙人,说要带孩子们去‘新月坛’,说那里的蚀骨阵能让骨头更坚硬,我没答应,他们就动手了。”

    那小少年突然从孟铁衣身后钻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块骨片,上面刻着朵残缺的月骨花,花茎却死死缠住道蚀骨纹。

    “沈大哥,我照你说的,给花茎加了月轨的弧。”他仰着头,脸上沾着灰,眼里却亮得很,“它们的纹被缠住了,动不了!”

    沈砚蹲下身,摸了摸骨片上的纹路,那弧柔软却坚韧,像极了苏晚当年在月核旧址补画的最后一笔。

    他忽然想起终章时守月人说的话:接骨人最厉害的本事,不是接好天地,是让后来人记得,曾经有人接过。

    此刻石案上的碎骨片正在共振,每片残纹都在努力往一起凑,像无数双小手,要把裂开的阵重新拼起来。

    苏晚将骨札里的月骨花籽撒在碎片上,籽落处立刻冒出细根,顺着纹路蔓延,转眼间就开出朵小小的白花。

    “你看,”沈砚指着那朵花,花瓣上的纹路一半是接骨鱼,一半是蚀骨纹,却在花心处融成了月轨的弧,“天地早就教过我们,裂痕里能长出新东西。”

    孟铁衣突然笑起来,解开胳膊上的布条,伤口处的骨头上竟缠着圈月骨花根,正往皮肉里钻。

    “这是小徒弟的主意,说用花根接骨,比骨针还牢。”他晃了晃胳膊,“你别说,还真不疼了。”

    夜色渐深时,孩子们在花根织成的网里睡着了,脸上都带着笑意。

    沈砚坐在重修的铸剑炉旁,看着苏晚在骨札上新刻的纹路——那是朵缠着蚀骨纹的月骨花,花茎上写着“新痕”二字。

    “明日去趟新月坛吧。”苏晚放下骨针,炉里的月骨花干枝噼啪作响,“守月人说那里的蚀骨阵是用当年补月时的残骨搭的,我们去给它换个芯。”

    沈砚望着炉边新埋的花籽,已经冒出了芽,芽尖顶着点玉色的光。

    他想起回程时看到的那些新绿,忽然明白,月归之境从不是终点,是无数人带着接骨的痕,继续往前走的路。

    就像此刻炉里的火,暖得能融开所有旧冰,而炉边的花,正顺着新的骨脉,往更远的地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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