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者前言:本章记录的时间跨度是案件正式进入司法程序后的四个月。这是小洁生活中表面最平静、内心却最波涛汹涌的时期。法律程序的缓慢、日常生活的重压、与前夫关系的最终清算、以及逐渐变化的梦境,共同构成了这章的内容。作为记录者,我发现自己不再只是客观的观察者,而是逐渐卷入其中——我的过去与小洁的现在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交集。这让我重新思考记录的本质:我们记录他人时,是否也在寻找自己?

    ——寒,记于癸卯年三月

    检察院正式立案调查的通知是在一个周四的午后送达的。

    小洁当时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报销单,内勤同事说有她的挂号信。她拆开,薄薄两页纸,盖着红色公章。第一页是立案告知书,第二页是证人权利与义务说明。

    “王检察官说,这只是开始。”小洁把信纸递给我看,“调查可能持续几个月甚至更久。”

    信上明确写了小洁作为举报人和证人的身份,也提到了对她的保护措施:定期联络、风险评估、紧急联系方式。但这些都是纸面上的承诺,真正的安全感和了结感,需要时间来建立。

    从那天起,小洁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双轨制”。

    白天,她依然是公司的行政专员小洁姐:微笑、高效、可靠。晨晨的妈妈:做早餐、接送、辅导作业、睡前讲故事。一个普通的离异单身母亲,在城市的齿轮中按部就班地运转。

    夜晚和周末,她则是另一个人:配合调查、整理补充材料、与律师沟通、接受心理辅导。还有记录梦境——虽然频率降低,但每一次都更加清晰、更具象征意义。

    “最近的梦不再关于过去,”小洁告诉我,“而是关于清理。”

    她梦见自己回到那栋别墅,但不是梦境中那个华丽版本,而是现实中的空荡房子——林浩已经搬出,房子被查封等待司法拍卖。梦里,她拿着一把扫帚,从一个房间扫到另一个房间,扫出来的不是灰尘,而是各种碎片:破碎的婚纱照、撕碎的结婚证、烧焦的信纸、生锈的钥匙。

    “扫到地下室时,”小洁的声音在电话里平静,“铁盒还在那里,但打开了,里面是空的。我把盒子也扫进了簸箕,然后走到屋外,点了一把火。”

    火在梦中烧得很旺,所有碎片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风吹过,灰烬旋转上升,融入天空,变成细雨落下来。

    “雨落在脸上,是温的。”小洁说,“然后我就醒了,枕头湿了一小块。”

    陆景明对这个梦的解释是:“你在进行心理上的清理仪式。焚烧象征释放,雨水象征净化与新生。”

    但现实中的清理,远比梦境缓慢和复杂。

    案件调查的第一个月,林浩被采取取保候审措施。他搬出了别墅,住进一套租来的小公寓。按照约定,他每周与检察官谈话一次,逐步交代当年的操作细节、资金流向、涉及人员。

    小洁通过王检察官了解到,林浩的配合程度“超出预期”。

    “他几乎是有问必答,还主动提供了我们没掌握的线索。”王检察官在第二次与小洁见面时说,“他说他想赎罪,至少是法律意义上的。”

    小洁问:“那些钱呢?”

    “一部分追回困难,因为已经通过多次转账流向境外。但我们在查封他的资产时,发现他名下还有不少房产和投资,总价值大约能覆盖已查实金额的七成。”王检察官推了推眼镜,“如果你当初没有留下证据,这些可能早就被转移了。”

    这句话让小洁沉默了很久。离开检察院时,她对我说:“寒,你说三年前的我,是懦弱还是……未雨绸缪?”

    “是生存。”我回答,“在那种情况下,你做了能让你和孩子活下去的选择。而现在,你做了能让良心活下去的选择。”

    但良心活下去的代价,是日常生活的加倍沉重。

    林浩的公司被查封后,他承诺的抚养费彻底断了。小洁不得不增加兼职工作——除了晚上的文案,还接了一些周末的线上客服。我们计算过,她每周工作超过六十五小时,睡眠不足五小时。

    “妈妈,你最近好累。”一天晚上,晨晨摸着小洁的黑眼圈说。

    “妈妈在努力工作,让晨晨过得好一点。”小洁抱着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像以前一样,周末去公园?”

    小洁愣住。晨晨说的“以前”,指的是离婚前吗?还是更早,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

    “下周日,”她承诺,“妈妈一定带你去。”

    但她失约了。周日早上,律师紧急来电,需要她补充一份材料。小洁只好把晨晨托给邻居王阿姨,自己跑去律所。

    当我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周日下午。我去王阿姨家接晨晨,看见他坐在小凳子上画画,画的是三个人:妈妈、自己,还有那个没有脸的蓝色人影——但这次,蓝色人影在画面的角落,很小,而且被画上了栅栏。

    “这是谁?”我指着蓝色人影。

    “不知道。”晨晨说,“但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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