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则回报,他安插在西夏边境的眼线发现,约半月前,有一支打着“边军采办”旗号的小队,自西夏静塞军司(位于河套地区)出发,向东北方向的黑水城区域活动,至今未归。这支小队人数、出发时间,与石锁观察到的后来者队伍高度相似!

    多方情报相互印证,基本可以确定:札木合(或其所部将领豁尔赤)确实与西夏方面,很可能是以西夏贵族鬼名讹庞为代表的势力,在黑水城进行了秘密接触!

    至于会谈内容,虽无法详知,但结合之前种种迹象,无非几种可能:西夏雇佣或支持札木合残部在幽燕北疆制造事端,牵制北伐联军;双方合作,图谋金国在河套或大同的残余势力;或者,仅仅是进行马匹、皮毛等贸易,并探讨未来合作的可能性。

    无论哪种,对北伐联军而言,都不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北疆的威胁,从单纯的草原流寇,升级为可能受到外部势力(西夏)支持或操控的、更具战略目的性的麻烦。

    蔚州,州衙。

    我再次召集韩滔、张荣等核心将领,通报了黑水城会面的确证以及西夏牵涉其中的情况。

    “他奶奶的!西夏这撮尔小国,也敢来撩拨虎须?!”张荣勃然大怒,“二哥,咱们干脆点齐兵马,先灭了那寨子里的两千蒙古鞑子,再去西夏边境敲打敲打那个什么鬼名讹庞!看他们还敢不敢背后捣鬼!”

    韩滔较为冷静:“西夏国力虽弱,但据险而守,且与金国、蒙古乃至吐蕃关系复杂。我军若同时应对北疆札木合和西面西夏,两面树敌,恐非上策。何况朝廷(指南宋)态度暧昧,未必支持我们与西夏开衅。”

    我点点头:“韩滔兄所言甚是。西夏参与其中,使事情更加复杂,但也给了我们新的应对思路。或许,我们不必急于在军事上与札木合或西夏正面冲突。”

    “二哥的意思是……?”张荣疑惑。

    “离间,施压,外交解决。”我缓缓道,“既然西夏有人与札木合接触,那说明西夏国内并非铁板一块,也有主战、主和、主利等不同势力。我们可以通过正式或非正式渠道,向西夏朝廷表达严重关切,明确指出其部分贵族与北疆叛逆势力勾结,威胁我幽燕安全,要求其立刻停止此类行为,并约束边将。同时,可暗示若西夏一意孤行,我北伐联军将不得不采取包括军事行动在内的一切必要措施,维护边境安宁,并且……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边贸乃至两国关系。”

    “这……能管用吗?”张荣表示怀疑,“西夏人向来滑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单靠言语自然不够。”我继续道,“需配合军事上的高压态势。张荣,你继续加强对废弃军寨周边区域的封锁和袭扰,甚至可以制造一些更大的动静,比如假装调集重兵,做出要围攻军寨的姿态。让札木合和西夏方面都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军事压力。”

    “同时,”我看向韩滔,“立刻将黑水城会面及西夏牵涉的确凿证据(石锁的观察报告、梁兴的眼线情报、朱武关于鬼名讹庞的线索),整理成一份详细的、具有说服力的文书,以卢俊义都统制和我联名的形式,派正式使者,前往西夏兴庆府,直接递交西夏国主!文书措辞要严厉,但也要给西夏朝廷留下转圜余地,表明我们愿意与西夏和平共处,共同维护边境稳定,但绝不容忍任何危害幽燕安全的行为。”

    “此外,”我补充道,“可将此事通报给南朝朝廷。虽然他们未必会公开支持我们,但至少可以让朝廷知道,北疆局势复杂,非我等擅启边衅,而是外敌勾结,图谋不轨。或许能减轻一些来自朝廷的猜忌和压力。”

    韩滔记录着要点,频频点头:“都统制此策,刚柔并济,有理有据。既展现了强硬姿态,又留有外交解决空间。只是……派往西夏的正式使者,人选需极其慎重,既要能言善辩,通晓礼仪,又要胆识过人,不辱使命。”

    “此事,需上报卢员外和朱武先生定夺。但我们可以先推荐人选。”我思索道,“原梁山头领,‘圣手书生’萧让,精通文墨,熟知礼仪,且为人机变,或可胜任。再配以精干护卫和熟悉西夏情况的向导(如阿里或老军需)。”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张荣摩拳擦掌,准备回去就给废弃军寨的蒙古人再添点“热闹”。韩滔则开始起草给西夏的正式文书和给南朝朝廷的情况通报。

    我则再次提笔,给卢俊义和朱武写了一份长篇密信,详细陈述了黑水城事件的来龙去脉、我的分析与应对策略,并推荐了萧让作为出使西夏的人选。信中,我特别强调,此事处理得当,或可化危机为机遇,不仅消除北疆隐患,还可能借此与西夏建立更稳定的边境关系,甚至孤立大同的宗翰。

    信使携信飞马而去。我站在州衙窗前,望着北方苍茫的燕山。黑水城的秘密会面,如同一道裂痕,撕开了笼罩在北疆的迷雾,也暴露了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流与博弈。

    札木合与西夏的勾连,是危机,也是契机。

    关键在于,我们能否以足够的智慧和力量,驾驭这复杂的局面,将不利因素转化为有利条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水浒新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二当家至尊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二当家至尊宝并收藏水浒新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