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将军贵姓,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黄河边上,浮桥东头,朱定国让副官上前询问。

    领军的是个人高马大,如同小山一样的将军,见他这么直接拱手说:“前锋将军慕容亭,我有军令在身,有什么事你们问大师,我不知道。”

    说罢并不理会他们,自顾自指挥人们渡河。

    朱定国眉头紧皱,上前道:“慕容将军,我是府州节度使朱定国,统辖府州,当地情况我们熟悉。”

    那叫慕容亭的高大汉子只是俯视他们,傲慢又不耐烦道:“你是谁干我何事。”

    朱定国火气上来,此时南面大道上一位中年将领快马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下马拱手道:“见过朱节帅。

    某乃神龙右厢都指挥使史超,这位是神龙都指挥使慕容亭。

    我们奉大帅之命领兵为前锋,追击代军,路过贵地打搅了。”

    朱定国拱手回礼,火气消散三分:“来了个会说话的!”

    随后也道:“都是为国效命,不分彼此。

    之前搭桥的部队到时我就令人挑送粮食酒肉过来。”

    对方拱手:“多谢朱节帅!”

    朱定国心里舒服多了,点了点头,用马鞭指着黄河西岸大量人马:“容老夫多嘴一问。

    代军李光业部有三万余人撤西岸,大帅派兵追击,不怕埋伏吗?”

    史超道:“大帅料算李光业必然领军撤回兴庆府,我军可长驱直入,快进快战。”

    朱定国不解:“为何?”

    “用大师的话说有两处。

    军事上慑我军威,南路军七八万人损失殆尽,李光业不敢拿他余下三万余人螳臂当车。

    政治上则代国朝堂群龙无首,国主、太后、国相及文武重臣都被大帅所擒。李光业只有把三万大军带回去才能稳住局面,主持朝局。

    所以大帅令我二人领轻重骑兵快速进击,趁代国来不及重新组织人手攻城略地。”

    史超说到这插了一句:“时间紧急,大帅令严,所以慕容将军有些急躁,节帅勿怪。”

    朱定国点头,之后又聊了几句,除客套话外也问了实际的,其中最重要的是知道了朝廷这个赵大帅,准备征用他们府州军的士兵。

    原因竟是他从京城带来七万禁军,大战又死伤近两万。

    有一万多人留在南方养伤,怕兵力不足。

    直到送走两位前锋将军,朱定国与周围文武官员都感慨不已。

    “七万打七万,竟能围而歼之,真乃古今罕见的奇闻。”副将满脸惊叹:“我是越发想见见这位年不满二十的大帅了,到底是何等奇人。”

    节度书记官摇着鹅毛扇抚须:“兵法说十则围之,倍则战之,我们和代军打这么多年了,听这些战报还像做梦一样。

    要不是国主太后被擒,李光业跑得那么狼狈,我无论如何也不信。”

    朱定国道:“好了,多说无益,赶快回去整备兵马,整肃军纪。

    还有三五日,赵大帅的中军就到了,咱们也是常年作战的边军,和他岳父高思德是一样的,别让人看低了。”

    众人拱手领命。

    见节帅有些不高兴,但无人说什么。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朱节帅与高郡王是老战友,两人分戍卫河东北部,一个在西面对代国威胁,一个在东面对辽国威胁,中间隔着个大梁山。

    两人都是节度使,立下的功劳都差不多。

    结果高思德被朝廷封为郡王,他却没有,朱节帅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老和高郡王较劲。

    如今高郡王的女婿如此了得,朱节帅自然越发不忿。

    山道上,大军前后不见首尾。

    山顶上的人高呼一声,远处山脚下有人高呼回应,此起彼伏的高呼回荡在山谷间,时不时惊飞林中鸟雀。

    步伐声咔咔作响,夹杂甲胄金属皮革摩擦的声音,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盘旋在山上的大蛇,正在往前动。

    赵立宽站在山顶,身后跟着亲兵以及五辆装门拉他的行李用具的马车。

    如今又多了三辆,队伍达到了八辆车。

    赵立宽心里烦躁,对着前面的队伍喊了一声:“鬼叫什么!一群野猴吗!唱首歌。”

    将士们大笑,随后唱起嘹亮军歌:“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

    嘹亮军歌回荡山头,空气中蒸腾热浪越发热烈。

    山坡山脚的军队听了也纷纷开始高声附和着唱起来: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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