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勇之后,罗大人直截了当的说道:“老夫刚才沿着汉阳、平湖、竹牌、望泽诸门走了一圈,贼人攻势,已经数次攻上城头,虽然都被扑灭,但难说下次会是何等情况。况且,贼人

    又在东西两处掘地,似是要埋设炸药。”

    “本官与罗督台已问过军中多人,都说至多到明日上午,贼人就可在城墙下掘出足够大的药室,届时城墙多半要塌。”何鸣也满脸忧色。

    李栖凤接口道:“襄樊之贼凶悍猛烈,我兵凭依坚城尚且只能勉强应付,他时若是城破,又如何抵挡?如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何去何从,该当议一议。”

    他这话说完,罗绣锦、何鸣銮都微微点头,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如今武昌内忧外患,传说中的援兵又一直只停留在传说中,局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到了必须要认真考虑出路的时候了。

    “你们叫我过来,说这等话,是什么意思?!”

    徐勇的大嗓门把罗绣锦、何鸣等人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此人脸色涨红,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城头狭小,施展不开,杀贼杀得不尽兴。如今城破又能怎地?老子只恨贼人不来!贼人若来,定要一举歼灭,叫他有

    来无回!”

    这话把罗绣锦等人整得一愣一愣的,三人交换眼色,都没想到这徐胡子居然会如此说。

    往常他们这些督抚,最恨的就是武官们怕死,当逃跑将军。

    但如今形势如此,徐勇宁愿打巷战,也不考虑转进的事情,属实把罗绣锦他们整不会了。

    "Be......"

    李栖凤斟酌道:“贼人兵力厚集于南城,而北边的草埠门外,则匹马未见。如今德安、黄州、岳州、荆州仍未失陷,且小贝勒还有重兵在手,韩再兴即便得一空城,也不过自陷死地而已,不如我等暂且退至黄州,再徐徐图

    之,不知......”

    “不可,万万不可!”

    李栖凤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勇大声打断,表明城可破,头可断,但逃跑是万万不可能的!

    任由李栖凤等人如何动之以情,言明撤退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也坚决不同意。

    并且还反过来提醒罗绣锦、何鸣銮他们身为朝廷封疆,守土有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丧师失地的话,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罗绣锦刚才确实存着转进的念头,但这时见徐勇如此,也无可奈何。

    况且此人说得也确有道理,这里所有人都能跑,但他和何鸣銮这些封疆不能跑。

    跑了也难辞其咎,还累得家人陪葬。

    当下暗叹一声,打消了这个念头。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大地都震动起来。

    这动静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那里的竹牌门附近,正是襄樊掘子营挖地洞的所在!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过不多时,就有人奔跑而来,嚷叫道:“塌了,城墙塌了,襄樊营的贼人把竹牌门的城墙炸塌了,不好了,城墙塌了......”

    听到这声音,罗绣锦、何鸣銮、李栖凤等人瞬时变了脸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啊哈哈哈……………”徐勇不怒反喜,仰头大笑:“好,好,贼人来得正好,老子正愁没机会手刃韩再兴那个王八蛋!好,来得好!”

    他说罢,转身就走,行了几步后又折返回来,竟是叮嘱罗绣锦等人不许跑路,不许投降。

    罗绣锦扯动嘴角,只觉场面实在是滑稽得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等徐勇走了之后,他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李栖凤手中,缓缓言道:“此乃老夫所写之塘报,详述几日来襄樊营攻城的经过。你持此信,到南京去找洪部院,请求朝廷速速调派大兵来援。”

    “督台,如今江城危若累卵,再请援兵,恐怕来不及了......”李栖凤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口不言。

    他意识到,这是罗绣锦特地给自己找了个无比充足的理由,让自己逃出生天,离开此处!

    “督台.............这是为何?”李栖凤又是感动,又是不解。

    “我与何大人身负为朝廷守土重任,责无旁贷,自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也无甚可说的。你李栖凤不同,你还年轻,正是做事的年纪,死在这里毫无意义。不若留此有用之身,万一......万一老夫葬身贼手,李大人还有为我

    等报仇的机会。”

    其实李栖凤只比罗绣锦小几岁,今年也五十出头了,但在当汉奸这件事上,确实比罗绣锦要资历浅薄许多。

    听到这话,李栖凤瞬间红了眼眶。

    他推辞几句之后,见罗绣锦确实不是在试探自己,也就不再多言,给罗绣锦、何鸣銮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接过书信,转身出门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长乐王府内,又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只有远处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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