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要自杀?”赵石斛看着那知县,“周大人也是汉人,也是我大明之人,如今王师至此,正是你周大人幡然悔悟,弃暗投明的时候,怎地如此想不开?”

    “兀那狗贼,也配称王师?!老夫只恨韩贼不早死,不能生啖其肉!”周县令破口大骂,接着又是一些“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汉贼不两立”之类难懂的话。

    赵石斛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姐夫说的那种被满清鞑子洗脑洗傻了的读书人,竟是一门心思的要给鞑子殉葬。

    韩复跟他说过,什么人都可以留,什么人都可以用,唯独这种人不能留不能用。

    赵石斛血气方刚,又最听姐夫的话,也不惯着他,当下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周县令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啪啪”左右开弓,一连扇了他十几个耳光。

    “妈了个巴子的,鞑子剃我头发,毁我冠裳,是何等无耻丑类,也配说仁义二字?!孔夫子要是知道后世有你这帮猪狗不如,认贼作父的学生,保准要气得从坟里跳出来,给你一百个耳刮子!”

    赵石斛手上毫不留力,顷刻便将对方扇成猪头,然后重重在地上,指着对方道:“把这个狗日的给我关到马房里,拿马粪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听到此话,周县令瞳孔骤然放大,然后又急剧收缩,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为可怕的事情。他张开香肠般肿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凶神恶煞的士卒拖了出去,很快就传来痛苦的嘶嚎。

    而这样的嘶嚎并没有持续太久,又变成了沉闷的干呕声,显然已是饱尝到了马粪的味道。

    “赵都爷真是快意恩仇啊。”吕坤不失时机的拍了个马屁。

    这周县令虽然可恶,但毕竟还是县令,襄樊镇有优待士绅、降官的条例在,要是吕坤或者马大利,顶多就是让人把他弄下去,可不敢轻易喂人家吃马粪。

    这事也就只有身为侯爷小舅子的赵石斛可以干。

    “这种人认贼作父,连自己祖宗长啥样都忘记了,脑袋瓦特了,大大的瓦特了。”

    赵石斛学了句姐夫的口头禅,摆摆手:“不管这种夯货,咱们商量下后头的计划。

    马大利让参谋拿来地图摊在地上,几人头抵头围成了一圈。

    “汉川乃是汉阳上游最后一个重镇,此城既克,此去汉阳一百二十里,再无险阻。”

    马大利现在毕竟是都统,地位上来了,说话也文绉绉的了,他指着地图上弯弯曲曲的汉水又道:“侯爷让咱们攻克汉川之后,立刻往汉阳而去,一方面要拔除此城,另外一方面也要堵死祖可法部的后路。汉川在汉水北岸,咱

    们要乘船下汉阳,不知道赵都统那边船够不够用?”

    “不够,大大的不够!”赵石斛大摇头:“马都爷,你们第三旅是襄樊营的主力野战旅,四个千总营、一个直属炮兵营、一个直属骑兵哨队,算上旅部、辎重队加起来怕不是六七千人。这还不算,还有一千多匹骡马,几十门

    火炮,数不清的物资,这些东西全都加起来,你知道要多少艘船么?”

    “多少?”

    赵石斛竖起三根手指,大声道:“至少要三百多艘船啊!”

    “这么多?!”马大利自己都吓了一跳。

    “所以侯爷的意思是,水营只运输辎重和炮营,其他马步兵仍是由陆路进军,在河道狭窄处搭浮桥渡江即可。”赵石斛说出了那天在仙桃镇与姐夫商量好的策略。

    “那也成。”马大利痛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大部队行军,最头疼的就是大炮和粮草这些辎重,抛掉这些包袱的话,其实光靠两腿,速度也是挺快的。

    水营、水师陆战队、第三旅,还有务司直属炮营的几个头头脑脑敲定好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之后,在汉川县休整一日,留下两个步兵局善后和维持秩序之后,大部队又浩浩荡荡的向下游开进。

    “嘶.....啊!”

    武昌的总督部院内,两个月老了十岁的罗绣锦,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就心头抽痛,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果然,外头号丧般的声音响起。

    “督台......督台大人!”

    只见巡抚何鸣銮、参政李凤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比死了爹娘还要难看。

    前者手中攥着份塘报,一进门就大声说道:“督台大人,韩贼内弟唤作赵石斛者,前日攻陷汉川之后,昨日已领兵东下。汉水之上,千帆竞过,舟楫相连百里。两岸道路,兵马不下万余,恐怕明后两日就能直抵汉江口!”

    襄樊镇的兵制与明顺清三方都不一样,不熟悉的人很难搞清楚,清军这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赵石斛作为巨寇韩再兴的小舅子,自然是此股兵马领头之人。

    听到比设想中还要坏的坏消息,罗绣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不过,反而有了种释然的感觉。

    他接过塘报仔细看了两遍,很是疲惫的开口道:“传老夫的命令,调祖可法回师,不论彼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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