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荆州守卫本就意志顽强,忠贞营十几万人前后攻了半年也未能攻克,如今又有勒克德浑进驻,仅凭襄樊营第四旅这三四千兵马,又如何能攻的下?

    “不管如何,总该是要去试试的,难不成放任不管,坐视败亡?!”张家玉找到了个理由。

    “张大人的意思是,我等要像青云楼赌徒那般,明知压上去孤注一掷就会输个精光,也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试一试么?”黄家旺是参谋总长,看待事物,总是从绝对理性的角度出发。

    “你……………”张家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你放肆!”

    “?,家玉兄何必动怒。”韩复微笑道:“忠贞营是襄樊营之盟友,李赤心等亦是韩某之手足兄弟,兄弟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管?况且,忠贞营刚刚归附朝廷,天下军民都翘首以盼彼等能克敌制胜,恢复荆楚。如果就这么败

    了,影响实在太坏了,对抗战之信心,无疑是重大打击。”

    “侯爷这话说的在理。”张家玉先说了这么一句,又道:“后面的‘但是'二字,也请侯爷一并说出来吧。”

    “但是,黄参谋所言也是道理。如今荆州局势譬如山火,已成燎原之势,非人力可以扑灭,我等这点家当,冒然跳进去,也不过是陪葬而已,确实不可轻动。’

    “那就要坐视不管?!”张家玉忽然爆发。

    见张家玉这个样子,蒋铁柱忍不了了,上前一步,大声道:“张大人,你叫什么叫,有没有礼貌!藩帅是皇上封侯爷,你什么身份,在此大呼小叫的!”

    张家玉回过神来,已经见蒋铁柱站到自己跟前。

    这位襄樊镇第四旅的都统,今日厮杀了一整天,这时甲胄未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好像是说,自己再不识抬举的话,他就要一刀将自己砍翻在地。

    张家玉也不是吓大的,正待硬顶回去,却见张维桢把对方拉走,然后淡淡道:“翰林大人,我襄樊营与鞑子苦战一日,歼敌上干,还阵斩了老奴亲子,本身也遭遇了极大的伤亡,怎么能说坐视不管呢?”

    如果说刚开始还只是猜测,那么到这个时候,张维桢已经确定,自家大人就是在驱虎吞狼,故意放勒克德浑去荆州了。

    这其实也正合这个腹黑小老头的心意。

    本来嘛,忠贞营虽然势大,但令出多门,不好好整顿一番的话,根本没法为我所用。

    而整顿这个活儿,自己人谁也干不了,只能鞑子去干。

    把这些人打散了,打疼了,打的哭爹喊娘要死要活了,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意识到,在此乱世之中,能给我襄樊营当狗,才是最大的荣幸。

    张维桢心中抱持着此等想法,自然要站在自家大人这一边,把张家玉给顶回去。

    “哼,说来说去,仍然逃不脱门户私计”四字!”张家玉忽地转身,向韩复躬身抱拳,朗声道:“小臣张家玉恭请大师赐标兵一支!众人皆不愿往,我张家玉愿往!小臣此去纵然身死,也要叫天下人知道,丑房纵然势大,我中

    华亦未必无人!”

    “好,说得好。”张维桢忍不住拍掌:“可翰林大人死了以后呢?又于事何补?我中华沦落今日,岂是因为无人肯死,无人敢死?若是谁敢死,谁就能?,那鞑子早输到姥姥家去了。”

    “你……………”张家玉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韩复现在越看张维桢越觉得喜欢,虽然这小子腹黑得很,坏坏的,还经常自作主张的揣摩“上意”,但由他来唱白脸,就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干得罪人的活儿了。

    他见张家玉胸口鼓荡,马上就要爆炸了,连忙唱起了红脸:“谁说本藩门户私计,要坐视不管了?我襄樊营此番出兵的初衷,就是要攻灭鞑子,恢复湖北,这怎么能叫门户私计呢?”

    “那侯爷是要去荆州了?”

    “当然不是。”

    韩复脸上笑容收敛,望着张家玉正色道:“张大人,战争一道,变幻莫测。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但古往今来能参破其中奥秘者,寥寥无几也。在下愚卤,但谨记一条,就是不要做敌人想让你做的事情。’

    “不要做敌人想让你做的事情?”张家玉感觉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要掌握战场主动权,要调动敌人而不是被敌人所调动。譬如说现在,勒克德浑能不知道我们要去救援荆州么?他恐怕最期待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我等在穴口,尚还有着些许优势,一旦劳师远去,顿兵荆州

    城下,则主动权尽失,彻底沦入到清军掌控的节奏当中,这恐怕是勒克德浑最愿意看到的局面。”

    “那要怎么调动?”张家玉问道:“勒克德浑总不会傻乎乎的放着荆州不待,再跑回穴镇来与我等交战吧?”

    “其实家玉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未说出来而已。”韩复屈指轻敲桌面,笑道:“唯有攻其必救而已。”

    “攻其………………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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