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担心归顺之后,朝廷改派他人,顶了东翁的位子?”

    张维桢现在虽然还挂着钱粮师爷的名头,但也就仅限于组织关系还在县衙了。

    他被借调到襄樊营之后,混得风生水起,已经决定专心跟着韩大帅混了。这番韩大师接受朝廷册封之后,他这个总参事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但杨士科可就未必了。

    “这......如果真是这样,那是时也命也,是本官自己的命数,怨不得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杨士科语气难免有些失落低沉。

    但这样的失落和低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又重新振奋起来,两眼中闪烁着纯粹而炙热的火焰:“取纸笔来,本官也要写信投寄到报社去,劝韩将军早做定夺!”

    “襄樊耆老暨阖郡士民百拜泣血,谨上书镇守将军韩公麾下。”

    “伏惟我将军以盖世之神威,行雷霆之义师,自入襄樊以来,内宵小,外破国贼......”

    “......然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终非长久之计......”

    “......今幸天不绝明,宗庙血食,尚在金陵......”

    下荆南道公署内,胡朝鼎念着报纸上的文章,李纲坐在椅子上,闭眼听着。

    他刚从狮子旗坊回来,本来是要见韩再兴的,结果韩再兴略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的时间里,全是他在与王宗周勾兑。

    李之纲是防御使,理论上的大顺在襄阳一带的最高行政长官,对韩复多少有点提携之恩,要是与韩复直接谈的话,还能多要点好处,但是与王宗周谈,就只有云里雾里的扯皮了。

    韩复要重新归顺大明,至少也是开镇总兵级别,但他李纲就很难保持住现在的地位了。

    王宗周只说只要他李纲继续跟着襄樊营走,韩大人是不会亏待他的,但具体能够出任什么官职,则始终没有一个准信。

    经过这一年的闲置,亲眼目睹了襄樊营是如何崛起之后,李之纲自认他比韩再兴差得那不是一星半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也就没了先前那种雄心壮志。

    他自然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投降清廷后,仍是高官厚禄,为清廷所重用。这个时候,对于李之纲来说,能继续做个富家翁,也已心满意足了。

    想到此处,李纲摆了摆手:“不必再念了,取纸笔来,老夫要修书一封,劝那韩再兴早正旗帜,归顺大明。”

    “爹,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襄京府署后院,牛?手中攥着一团报纸,极大声地说道:“韩再兴指责咱们是叛徒,要做贰臣,他又好到哪里去!现在狐狸的尾巴露出了吧?他还不是一门心思的去捧朱家皇帝的臭脚?还不如咱们呢!至少咱们还知道,这朱

    家迟早要完蛋!”

    整风运动之后,襄阳城的几大家族,还有军马坊的一票军官都被清理干净了,唯独留下吴老七和牛?不动。

    这俩家整天疑神疑鬼,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怕韩复不来,又怕韩复乱来。

    猜来猜去,自己吓唬自己,都快要成神经病了。

    牛金星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五十出头,但脱离队伍,逃到襄阳来的这一个多月里,肉眼可见的急速衰老,这时坐在椅子上,形容枯槁,如同朽木一般。

    他瞪着两眼,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爹,你说句话啊!”牛?急了。

    牛金星恍若未闻,忽地取出纸笔,自顾自的写起了什么。

    “爹,你在写什么?”牛?凑过去一看,顿时又急了:“爹,你,你怎么能写这种东西!”

    牛金星抬起头,浑浊的眼眸内竟是放射出了锐利的光芒,看得牛?都本能地感到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儿,你若是还想留条性命在,就与为父一起写!”

    牛?感受到久违的父亲的威严,终于醒悟过来如今这局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活下去,就只有给韩再兴当狗这一条出路。

    他默然许久,终于说道:“孩儿来为父亲研墨。”

    父子俩统一思想,又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讨论起书信的措辞和用典。

    一封写完,正待写第二封的时候,一伙身穿黑衣之人,居然在未经通报,也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领头的,正是最近令襄阳城所有大户都闻之丧胆,两股战战的镇抚司总镇抚冯山。

    “两位牛大人,不日我襄樊营将重奉明廷正朔,大喜的日子,借等人头一用。”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四月十七。

    是日惠风和畅,天气朗,暂住在府学的明廷使团,沐浴洁面,换上朝服,带着全套仪仗,沿府后街过昭明台,又经过大北门街、学前街等处,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自从崇祯十五年以来,襄阳城还是头一次见到明廷使臣,联想到之前襄樊营发动全城打扫卫生,联想到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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