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中军令旗不断的向前挥舞,激战了近一个时辰的西营兵马,这时发起了全面冲锋。

    这场不期而至的遭遇战,终于到了揭晓胜负的时候了。

    “胡将爷,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胡心水坐在马上,望着远处已经开始溃散的防线,表情呆呆的,口中有些发苦。

    他这时自然还不知道,襄樊营的龙骑兵还有韩复直领的侍从卫队,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了反攻,主战场的形势已经出现了根本的变化。

    但他知道,吴、尚二王早就将全部兵力投入到了樊城,如果自己这边守不住,放眼前这伙兵马过去,那势必会使得战局出现重大反转,甚至会导致功亏一篑。

    这种后果,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不仅他本人承担不起,甚至他儿子胡国柱都会受到影响,这是他更加没法接受的事情。

    “再守一会,再守一会。”胡心水喃喃道:“只要咱们这里坚持住,不放贼人过去,等大兵攻克了樊城,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哎呀!”那家丁劝了几遍,可胡心水始终不听,他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时,对面猛地响起“咚咚咚”的鼓点声,襄樊营的士卒,忽然开始了全线冲锋。

    本就勉强维持的吴军防线瞬间垮塌,以一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速度崩溃着。

    大量的乱兵涌入后阵,如山洪般一下子冲毁了原本还算严整的后军阵型。

    “鸣金!鸣金收兵!”

    胡心水完全没有料到,原本只是处于劣势,但还能勉强维持的局面,忽然一下子就崩盘了,以一种让人完全想不到的速度。

    他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走就真的走不脱了,连忙大声下令鸣金撤退。

    但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不仅如此,连他本人所在的位置,也淹没在了一片乱兵的海洋里。

    胡心水猛地回头,却见刚才还在劝说自己的家丁,这时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他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想要跑,想要逃窜。

    可周围乱糟糟的,尽管他骑着马,这时又哪里能跑的开?

    反而有不怀好意之人,凑过来,想要劫夺他的马匹和盔甲。

    “那个穿锁子甲的是鞑子将军,不要让他跑了!”

    “贺丰年,带着你的人给我追!”

    听到对面全冲自己来了,胡心水心中更慌,可他越是慌张,速度越快不起来,磕磕绊绊的,在乱兵的汪洋大海中挣扎。

    终于,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一枚铁蒺藜,在附近爆开,马儿惊狂之下将他甩了下来,胡心水刚一落地,就立刻被无数只脚践踏,很快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宋继祖让贺丰年带着两个局队的人马控制和打扫战场,自己则马不停蹄的,继续向前推进。

    樊城北门外,数百骑马兵,有如雷电一般奔驰突进,就像是用滚热锋利的宝刀切开猪油,立时便将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融化。

    北门外的这片地方,本来是双方攻防的主战场,这个时候却成了吴军的大后方,而且与前线的兵马严重脱节。

    退下来在此休整的老弱病残,根本没法给韩复这支兵马任何有效的抵抗。

    几乎是一触即溃。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尖叫着四散奔逃,韩复也不理他们,径直朝着吴三桂和尚可喜的中军营帐冲杀过去。

    不论樊城内外还残存多少清军,只要斩首成功,或是将他们的组织度彻底打崩,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挽回不了颓势,再多的人都只是自己的战利品罢了。

    王光恩和王金锁都是做贼出身,老牌马贼了,个人武艺非常突出。

    韩复自不必说,弓马更是娴熟。

    这三人领头,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韩复握着一把腰刀,那些跪地投降的他不管,除此之外,见人就砍。

    根本无人有一战之力。

    让他有种前世玩骑马与砍杀的感觉。

    自从房兵大举犯境以来,韩复就一直处在一种极端的压力之下,那压力就像是座大山,从天而降,威压而来的一座大山。

    足有千钧之重。

    尽管他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尽管他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可那座大山还是一点一点的,带着种碾压一切的态势,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压了下来。

    这前前后后十来天里,他总计睡觉的时间,可能连十个时辰都没有。

    他根本睡不着。

    躺在床上,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在北门告破,进入巷战之后,那种压力达到了顶峰,达到了让韩复都要扛不住的地步。

    他能做的,只有死战不退,极力地在下属面前不表露出丝毫的胆怯与畏缩。

    只是很多时候,他笼在袖中的手,都在不可遏制的颤抖。

    他也不是害怕,但就是抖,控制不住的抖。

    心脏还会没来由的刺痛,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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