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福和杜小官等人一齐张大了嘴巴,谁也没有料到,韩大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眼望着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刺破滚滚硝烟,众人心中俱是一震。

    先前那个小队长怔怔地望着,这时也不说话了。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韩,韩大人还真......真是条汉子啊!”

    俞大福呛了那小队长一句,身子一动,从地上爬起来。

    见状,周围匍匐在地上的士卒们,也纷纷起身。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原先那轰隆隆,片刻不停的炮声居然停止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确实就是停了。

    这时,一道高亢而又狂热的声音响起:“真武帝君显灵,鞑子不敢放炮了!真武帝君显灵,鞑子不敢放炮了!”

    刘应魁浑身脏兮兮的,只有那面袖章还红得如火一般。

    他站在一处废墟的最上头,再度振臂高呼道:“韩大人万胜!襄樊营万胜!”

    他这么一喊,周围所有人都立刻条件反射般跟着喊道:“万胜!万胜!万胜!”

    一时间,城头喊声震天,远近数里都能听见。

    城外,吴军炮营阵地。

    “吴王,他们喊的什么?”

    说话的乃是个身材魁梧,方面阔额,留着浓密胡须,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的大汉,正是故明广鹿岛副将,大清智顺王尚可喜。

    “喊得是万胜。”吴三桂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又解释道:“襄樊营士卒,凡出征、迎驾、获捷之时常常齐声高呼万胜,以壮声势。据被俘的贼军供述,尤以那韩再兴最喜部下呼此口号,迎接自己。”

    尚可喜“呵”了一声:“呵,这么看来,此人其志非小啊。”

    万胜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喊起来,尤其是一大群人喊起来,远远的听着,简直与万岁无异。

    韩复喜欢听人喊这种口号,岂止是僭越,简直就是僭越!

    “他若志气微小,如何敢以区区一两万的兵马驻守襄樊,抗拒我十万大兵?”吴三桂指着城头上飘起的那面大纛,又道:“此人喜好弄险,又爱矫饰搬弄,夸耀其英雄气概,这时跑到城头来,便可见一斑。”

    尚可喜没太听懂吴三桂所说的矫饰搬弄指的是什么,只道:“可惜此人却是个不识时务的。以他的能耐,若是现在归顺朝廷,价钱还有的谈,可若是等到支撑不住时再来谈,那就是势穷来降,卖不上价钱咯。”

    尚可喜与后金有血海深仇,父母全都死在金兵的屠刀下。

    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很难走到投降东房这一步。

    可他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投降过去之后,居然能够连升不知道多少级,直接获封王爵,这是尚可喜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从本心来讲,他对鞑子还是不那么能看得上,但对于清廷的慷慨和信用,那确实是真心服气。

    因此见韩再兴搞不清楚状况,不愿意趁势归降,让尚可喜觉得愚蠢至极。

    崇祯皇上都死了,李自成恐怕也没多少日子活头,这种情况,居然还想着要螳臂当车,抗拒天下大势。

    简直可笑。

    尚可喜望着那面大纛,又道:“此贼就在城头上,吴王何不继续轰击,诛此贼獠?”

    吴三桂微微勾勒起嘴角,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炮营护军吴国贵。

    吴国贵立刻说道:“回智顺王爷的话,本营二十二门红夷大炮,先前已连续施放近一个时辰,必要冷却一二刻之后才能再行施放,否则便有炸膛之虞。况且先前轰击城头,已令贼军损失惨重,这时合该令步兵蚁附夺城。若能

    夺下自是好的,若夺不下,也可趁此机会,调转炮头,轰击城门或墙角。”

    尚可喜皱着眉头,一下子明白过来吴三桂刚才为什么那般说了:“这韩再兴莫不是知道你们要歇炮,才敢到瓮城来的?”

    “末将一直用千里镜观察城头形势,韩贼的大纛,确实是我营歇炮和开始调转炮头后,才开始动的。”

    “他奶奶的。”尚可喜简直目瞪口呆:“亏得老子还以为他是条汉子,原来竟是个小人!”

    “哈哈。”吴三桂笑道:“智王多与他打交道就知道了,此贼年岁不大,小伎俩却是一套接着一套,如河中泥鳅,狡猾得很。

    尚可喜知道今日一早,吴三桂还专门为了韩复书信的事情,向八王济格做了解释。

    但这件事,吴三桂不说,他也不便追问。

    一想到那封短信,吴三桂就很是恶心,同样不愿提起此事,又转移话题道:“八王遣智王来此,莫不是要助我一臂之力?”

    “昨夜襄樊水营主动回撤,八王已领大部渡过唐白河,正向南方开进,我部现下仍在吕堰驿。八王有令,若是这樊城一时攻取不得,便叫你我两家合营,总要拿下此城为要。”尚可喜道。

    一听这话,吴三桂心中顿觉不快,他侧头望了胡心水、夏龙山、郭壮图等人一眼,淡淡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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