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响起了短而急促的鸣金声,可以目前的态势来看,等王金锁他们抵达定中门时,吴军必定也尾随而至了。
若是放王金锁入城,那吴军同样可以趁势突入城中。
若是不放,则王金锁困在城下,一旦被吴军缠住,则会如被豺狼撕咬般,很快就会被吞噬干净的。
定中门上的那座吊桥,也依旧静静地矗立着,没有丝毫要放下来的意思。
俞大福站在城头上,看得一阵揪心,手扣着垛堞上青砖的缝隙,恨不得自己能化身关二爷,出去把那些鞑子骑兵全都杀了。
城外,王金锁马刀归鞘,双手紧紧攥着缰绳,身体前倾,整个人近乎贴在了马脖子上。
扎在身后的那面红色三角小旗,被风鼓动,猎猎作响。
襄樊骑兵营百余骑马兵,紧随在王金锁身后,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数量更多,来势更加凶猛的吴军铁骑。
定中门外的开阔地上,马蹄声轰轰隆隆,扬起的尘土互相缠绕着卷向了天空。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这样的景象所吸引。
壕沟越来越近,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就在王金锁快要冲到护城河前的时候,忽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沿着护城河,往西边奔驰而去。
紧随其后的吴军骑兵如何会放走他们,也近乎同时转向,想要继续死咬着不放。
可还没有等他们重新拉近距离,城头的垛堞后面,密密麻麻,一支又一支的火铳伸了出来。
忽听喇叭声响起,紧接着砰砰砰的一阵响动,城头上几百上千支火舌同时喷薄而出,刺破浓浓硝烟,向着吴军骑兵射去。
只是片刻,就倒下了一片。
骑兵连人带马,目标实在是太大,命中率极高,并且一旦有一骑倒下,人仰马翻之下,又会干扰到其他人,形成连锁效应。
不过这个时候,以关宁军为班底的吴军骑兵的强悍之处就显现了出来。
尽管遭遇了不小的伤亡,但短暂的混乱之后,众马兵仍旧顶着城头的火力穷追不舍,没有丝毫要放过王金锁那伙人的意思。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城头襄樊营的火铳手们,也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很快,第二轮齐射随之而来!
阵阵电闪雷鸣之后,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吴军骑兵不死心,仍是要向前追击,可是清军大阵后,却响起了呜咽悲凉的鸣金声。
一众吴军骑兵,这才不情不愿,调转马头往回而去。
这时,第三轮齐射又如约而至,砰砰砰的声响里,又丢下了一些尸体的吴军骑兵,再也没了刚才的强悍与神气,众骑争先恐后,灰溜溜的加速逃走了。
而脱离了威胁的襄樊骑兵营,反而溜溜达达的放慢速度。
王金锁解下背后那面红色三角小旗,半在马镫上,挥舞着旗帜,大喊道:“万胜!万胜!”
他这么一喊,城头上立刻爆发出更大更齐整的声音:“万胜!万胜!万胜!”
“嘿嘿,嘿嘿。”
王金锁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的,居然又举起双手,抱了个四方拳,这才领着手下的马兵,沿着护城河往西边而去。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要绕过北段城墙,从西南门入城。
“狗日的这帮骑兵就是气派,老子先前说了,你还不信!”瓮城上,何有羡慕坏了。
“何大哥,俺,俺啥时候说不信了?”
“那就是罗长庚那个倒霉催的说的。”
俞大福在新勇营考核成绩非常优异,得到了叶崇训的强烈推荐,不过等他进来时,罗长庚早已负伤退出了战斗序列。
双方之间并没有接触过。
他“哦”了一声,往外看了看,又道:“何大哥,你看,鞑子怎地又上来了?”
后阵的营帐内,胡国柱甲胄上满是硝烟的痕迹,头盔顶端的簪缨也被血渍染得通红。
他手执马鞭,双膝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末将胡国柱,初战不利,不仅放走贼兵,还致使本军死伤深重,恳请大师责罚!”
胡国柱这么一说,胡心水也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地说道:“子不教父之过,末将愿与国柱同领责罚!”
见到这景象,站在旁边的夏国相忍不住哼了一声。
吴三桂未来的这几个女婿里面,就数夏国相评价最低,心胸最为狭隘。
尽管夏龙山与胡心水交好,后来胡国柱与夏国相也身为连襟,但后者始终视胡国柱为竞争对手,一直不到一个壶里。
这时见胡家父子这个样子,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是以退为进,惺惺作态。
神色很是不屑。
“只是偶有小挫而已,算不得失利,又何须责罚?况且你胡擎天*勇略过人,敢为先锋,何过之有?快快起来。
吴三桂养在闺中的几个姑娘,都到了快要出嫁的时候。
对于自己的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