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滑过,找到了荆州的位置,在上面重重点了两下,很是笃定地说道:“确实会有这个危险,但可能性不大。马进忠部隶属左镇,而左镇如今自顾不暇,只能集中力量守卫武昌,其他地方,已经无力去管了。”

    在场的一众文武官员,之前已经反复听自家大人讲解过目前的情况,大顺朝廷的官军正在南阳与清兵激战,而一旦官军失利,永昌天子就会向湖广转移,与在德安的白旺会师。

    与此同时,清兵势必尾随追击,不把朝廷剩下的那点家当彻底消灭,绝不罢休。

    因此,在大家的认知里,现在玩的是李闯王跑,阿济格追的猫鼠游戏。

    但这时听到韩复的话,才猛然想起来,湖北还有一个左良玉呢!

    而不论是李闯王逃跑的方向,还是阿济格追击的方向,都指向了左良玉的防区。

    怎么把这哥们给忘了?

    左镇号称佣兵百万,虽然水分很大,但十余万可战之兵还是有的,实力在江南小朝廷中首屈一指,是绝对的强藩,不可小觑。

    XX......

    这要是永昌皇爷被左良玉给堵住了,那可怎么办?

    在座众人毕竟名义上还是大顺的臣子,想到此处,都本能的替李自成担忧起来。

    “本官知道诸位在想什么,但诸位也不必过虑,我大顺官军纵然稍逊满洲鞑子一筹,但收拾左良玉辈,还是不成问题的。以本官判断,左镇支离破碎,就在眼前!”韩复非常有信心的下了判断。

    其实这一年来,韩复一直试图与左良玉取得联系,建立更为紧密的关系。为此,还给对方写过很多封信,极力劝说他亲率大兵,北进中原,去做那个搅局者。

    左良玉虽然从来没有回过信,但确实曾经心动过。

    但奈何,始终打不穿白旺的防线。

    德安都突破不了,还谈什么北上搅局?

    再加上左良玉既老且病,早已没有年轻时候的进取之心,观望来观望去,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韩复大体的布局是宋继祖在西,马大利在北,蔡仲在南。

    其中马大利驻守的樊城,是重中之重,是整个防御体系的关键所在。

    而蔡仲在南面,更多的是保持警戒,属于存在部队。

    宋继祖的西营驻守光化,同样也很重要,当樊城承受巨大防守压力之时,西营兵马即可进行迂回包抄,威胁敌军侧翼,来减轻正面的防守压力。

    而剩下的兵马,则由韩复亲自率领,作为总预备队,视战事的发展而决定如何使用。

    作为襄樊营建制以来最大的军事行动,需要准备的事情千头万绪,涉及到方方面面,极为的繁杂。

    光是如何拆除和疏散樊城外的建筑和人口,就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并且,樊城还是厘金总局的驻地和水师的重要基地,眼下,铁索横江,汉水上的船只已经断绝,金局要不要撤出樊城,如何继续开展工作,同样也是需要仔细研究的问题。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忽然,在外执勤的王破胆领着个探子推门而入。

    那探子满面尘土,身上的衣袍也全是水迹,显然是刚刚渡江而来。

    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愣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前方的韩复大声说道:“大人,卑职接报,说吕堰驿北头全是从邓州撤下来的兵马,闯王好像,好像败了!”

    议事堂内的空气一下子陷入凝滞,室温仿佛在飞速流失,将众人的茫然与错愕,全都封存在了脸上。

    韩复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摸出那枚彩金珐琅怀表,打开一看,已经是三月十九日凌晨两点多了。

    正是整整一年之前的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破京师,朱由检煤山自缢,而他韩再兴在左旗营破棺而出。

    一年过去,轮到他韩再兴接替李自成,走向舞台的中央,担负起天下兴亡的责任了!

    邓州是襄北门户,豫南重镇,万历时田亩和人口曾双双突破十万。

    但到崇祯年时,连年灾荒,又饱受战火摧残,邓州“户牖尽闭,十室九绝”,早已不复往日繁盛。

    李自成在襄阳建政之后,豫鄂交界之地暂时稳定了下来,邓州与新野,南阳等城一样,一度有所恢复。

    但好景不长,几日前的一场大战,彻底摧毁了这里最后的一点生机。

    拂晓,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清兵进入邓州城时,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劫难后的景象。

    尸骨塞道,屋舍颓圮,城墙被拆了一大半,护城河里满是各种各样的血肉模糊,难以辨认的东西。

    城内所有的河流、湖泊和水井里,也全都塞满了尸体。

    偌大的邓州城,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

    不过,阿济格、吴三桂和尚可喜等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都是从辽东出来的,在辽东,这种惨状见多了,此时高坐在马背上,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几个身穿官袍的汉子,立在被战火熏黑的州衙八字墙跟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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