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得不是学问,而是为了交游才俊,为将来入仕铺路。

    看林寅相貌堂堂,说话不显山不露水,一时竟猜不出他的斤两,心中也愈发好奇。

    孟靖是个善于待人接物,八面玲珑之人,最是喜欢用些花言巧语的夸赞,套出进一步的信息。

    孟靖试探道:“这仁守兄,当真不慕名利,我听其他师兄们曾说,先前从未有过甲等学子不选儒家的。

    若仁守兄也是儒家学子,我们早早便能相识了,何必迁延日久,拖至今日?”

    孟靖有此言,这属正常,毕竟诸子监成立时间不长。

    绝大部分学子,还是自幼接受的儒学教育,能进诸子监的,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人?

    像林寅这样的天外来客,接受现代化教育,充满思辨,学贯中西的才是当世之稀有。

    林寅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所学杂驳,若无诸子监这百家争鸣之所,我不过是一介旁门左道的狂生罢了。”

    李慎也是狂生,听闻林寅也有几分性情,说道:

    “狂生又如何?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

    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总好过那些捧着圣贤书却只会拾人牙慧的腐儒。”

    孟靖已了解俩人性子,便顺着他们的话头,赞同道:

    “好男儿正应有狂意,凭借一股狂气,建功立业,扫清污秽,还天下一个清平之世!”

    林寅也有所触动,顺口便吟诵起来: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李慎闻言,心中大悦,诸子监的青年才俊,尚未经历朝堂之黑暗,世事之艰难,都还存有几分经世济民的意气。

    “仁守兄,果然有才学,你这首诗,极合我意。远迈甲等,名不虚传!”

    孟靖听闻这诗中意气,自信勃发,肆意纵横,不仅才学非凡,也定然是个世家子弟,这般人物,断没有放过的道理,抚掌笑道:

    “说的太好了!今日能结识仁守兄,当真是投缘投理。待见完了夫子,由小可做东,我们共饮几杯!”

    李慎笑道:“如此甚好,我亦有此意。”

    正顺十年的诸子监前三甲,便一同闲叙着向稷下堂走去。

    林寅揣度,不管圣上因何来诸子监巡视,但必有储才之意,否则夫子必不至于让三人同往。

    到了稷下堂,诸子百家的首席业师都在其中,以儒家祭酒孔循仁居中为尊,左右依次序而坐。

    孔循仁说道:“今日唤你们前来,乃是五日后,圣上将亲临诸子监。

    你们是前三甲,或许会被问询,务必多做准备,这事关你们的前途,也事关诸子监的脸面。”

    孟靖闻言,赶忙顺从道:

    “学生明白,学生定当与仁守兄、用修兄一同尽心筹备,不敢有半分懈怠。

    自当打起十二分精神,谨言慎行,务必为监里挣回体面,断断不敢辜负夫子这番提点教诲。”

    林寅和李慎也各自附和。

    孔循仁极为满意的点点头,孔循仁本对林寅有衣钵传承之意,可惜他弃之而去。

    如今见这孟靖也是才学兼备,进退自如,有礼有节,一表人才,心中也甚是器重。

    林寅更确信,这孟靖果然又是一个禄蠹官鬼,和贾雨村一个德行。

    看上去人模人样,道貌岸然,相处之时如沐春风,实则也是一个见利忘义之徒。

    但这孟靖吃相还是更好些,起码他知道邀功的时候,带上旁人,当真又是一个公私两便之人。

    看着孔循仁对他满眼器重的目光,不由得感叹,大夏朝就属这种人最吃得开。

    韩澄非,并不担心他们的才学,毕竟能在诸子监考核获得前三甲,其智识远胜常人。

    只是担心他们第一次见驾,不知如何把握分寸。

    毕竟聪明之人,最容易犯的错就是言多必失。

    韩澄非捻须,颇为自得给这三位才俊,开启了小灶,讲起了他的为官之道:

    “这见了圣上,你们确定有把握的,不犯忌讳的,那就直接说,不要显得像是个溜须拍马,没有主见之人。

    没有把握的,圣上先前说过什么,你就往圣上说过的方向去说。

    如果你不知道圣上先前的态度,你就说些正确的场面话,说的跟没说似的。明白了麽?”

    三人齐声答道:“明白,谢夫子教诲。”

    孔循仁说道:“回去善加准备,圣上若是问难,届时不要说不出话来。”

    随后其余夫子也各自提点了几句,自不必提。

    三人离开了稷下堂,李慎说道:“走,咱们吃酒去。”

    孟靖本想结交世家子弟,但听完夫子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当下便改了主意。

    他未曾想到竟有机会,能接受圣上的问难。

    不由得心中愈发激动,想着回去好好准备。

    若能获得圣上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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