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抽搐,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音。“是不是人,看看就知道了。”陈越没客气,伸手抓住怪物湿漉漉的头发,迫使它抬起头。他先是看了一眼它的眼睛。瞳孔是竖着的,像猫,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虹膜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怪物的脖颈处。那里,因为刚才剧烈的挣扎和肌肉的充血,一个纹身变得清晰无比。那是一个青黑色的图案——一只睁开的竖眼,瞳孔是一轮新月抱住太阳。“日月眼。”陈越的手指隔着手套轻轻摩挲着那个图案,“跟那批龙须根部的标记一模一样。”他往下看。怪物的脖颈两侧,甚至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并不是平滑的皮肤,而是长着一丛丛金色的、细小的……肉须?不,那就是龙须!它们像是寄生虫一样扎根在皮肤里,随着呼吸在空气中微弱地摆动,顶端的小口还在一张一合,试图捕捉空气中的水分。“我的天爷……”修安不知什么时候从暗门钻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盆凉水,看到这一幕手一哆嗦,水洒了一地,“这……这就是咱们做牙刷用的那个……”“对,这就是原材料的产地。”陈越面无表情,“或者说,这东西就是被这玩意儿寄生的载体。他们不仅用它杀人,还把它种在自己身上,或者是被种在身上。”他在怪物身上摸索着。那把兽骨匕首已经被张猛踢到角落里了。陈越的手在怪物的腰间停住了。那里有一条不知什么皮制成的腰带,内侧缝着个暗袋。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块青铜铸造的令牌。令牌只有半个巴掌大,沉甸甸的,满是铜绿,边缘都被磨得锃亮,显然是经常被摩挲。陈越凑到灯下细看。正面,是一个极为工整、甚至透着一股官方威严的汉字——“甲”。背面,则刻着几行扭曲如同蚯蚓爬行的文字,那是南洋一带的土语,陈越看不懂。但在令牌的侧边,有一行极其微小的、用大明馆阁体刻下的编号:“太医院·藏·甲柒”。陈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太医院……甲字号?”他想起那天晚上,在藏书阁里,张子虚跟他说过的话:“郑和的海图和档案……虽然没被烧,但也都被封存进了‘甲字号’暗柜……”这块令牌,是开启太医院最高机密档案柜的钥匙之一!一个来自南洋的怪物杀手,身上为什么会有大明太医院最高级别的机密令牌?“这不可能只是个杀手。”陈越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或者是……从太医院偷出来的?还是说,有人把这东西给了他?”“大人!”修安突然指着那令牌背面的扭曲文字,“这……这字我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就是张子虚公子给您的那本……那本《南洋异物志》!那书页的边角上,是不是也有这种鬼画符?”陈越猛然惊醒。他从怀里掏出那本贴身收藏的笔记,翻开那一页画着“海鬼”图谱的地方。果然。图谱旁边的批注里,夹杂着几个一模一样的扭曲符号。“张子虚……”陈越喃喃自语,“这事儿只有他能解。修安,你去太医院!现在就去!不管用什么法子,翻墙也好,钻洞也罢,把张子虚给我弄出来!告诉他,我们要的东西……送上门了。”……丑时二刻。门外的雨小了些,但风依旧刮得窗棂咣咣作响。后门的暗巷里,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了下来,轿帘一挑,张子虚走了出来。一进后院,看到那倒吊着的怪物,张子虚露出了极度的震惊、恐惧,以及……一种终于等到真相的狂热。“是它……真的是它……”张子虚几乎是扑了过去,完全不顾那怪物身上的恶臭,他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些金色的触须,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没疯……他说的都是真的……纳加……真的存在……”“张兄,叙旧待会儿再说。”陈越把他拉开,“你看看这个。”他把那块青铜令牌递过去。张子虚接过令牌,只看了一眼,身子就僵住了。他从包袱里掏出一本更加破旧、甚至带着血迹的笔记——那才是他爷爷真正的遗物,从没给外人看过的那部分。他飞快地翻动笔记,对照着令牌上的文字。“‘月出之时……启甲字……换长生’。”张子虚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出来,声音在颤抖。“什么意思?”张猛瓮声瓮气地问。“这是一种仪式,也是一个指令。”张子虚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日月眼组织……他们不只是想杀人。他们要的东西在太医院的甲字号暗柜里!这块令牌是钥匙的一半!还有一半在……”“在哪?”“在现任院判的手里。”张子虚深吸一口气,“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换长生’。爷爷的笔记里提过,这‘海鬼’……并不是天生的,它是被制造出来的!它需要一个……‘母体’来控制。”“母虫?”陈越想起了许冠阳牙里的那只。“对,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