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听着,看着她强忍泪光的模样,心中那点怜惜与试探悄然发酵。

    他听出了她身不由己的无奈,这让他觉得自己或许……并非全无机会。

    他连忙温声宽慰道:

    “夫人切勿如此自轻。您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书行兄在天之灵,也必定希望您能安稳顺遂。”

    他话未挑明,但语气中的关怀与未尽之意,已然清晰。

    这时,掌柜捧着藏品回来了,打破了隔间内微妙的气氛。

    阮如玉趁机起身,微微屈膝:

    “多谢沈公子今日费心。只是我有些乏了,想先行回府。”

    沈砚之也不强留,立刻体贴道:

    “是在下考虑不周,累着阮夫人了。您请慢走。”

    阮如玉点点头,在挽秋的搀扶下,袅袅离去。

    那背影依旧柔弱,却让沈砚之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忽然觉得,这位故友的遗孀,似乎比他记忆中任何一次会面,都要来得……令人难忘。

    而阮如玉步出瑞玉阁,感受着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眸光微转,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那枚刚得的青玉印章,眼中透着几分算计。

    “娘子似乎心情甚好?”挽秋轻声问道。

    阮如玉不答,只微微侧首,余光瞥向瑞玉阁方向。

    但见沈砚之仍立在门前,一袭烟青长衫在风中轻扬,目光仍追随着她的身影。

    就在方才与沈砚之周旋之际,她忽然想起孟淮止那双总是冷冽的眸子。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掠过心头——

    若是让那个永远波澜不惊的人,见到沈砚之对她殷勤备至的模样,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容上,可会裂开一丝缝隙?

    这个念头让她心情愈发愉悦。沈砚之的出现,简直是天赐的棋子。

    三日光阴倏忽而过。

    三日光阴倏忽而过。马球会当日,西郊马场彩旗招展、锦衣华服的公子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笑风生。

    阮如玉的马车抵达时,场中已是一片喧腾。

    二皇子齐元浩一身明黄骑装,正纵马在场中驰骋,时不时做出惊险的马术动作,引得阵阵喝彩。

    他目光灼灼,不时望向殊嫣公主的方向,示好之意昭然若揭。

    “如玉!这里!”

    只见殊嫣公主一身北戎骑装,正站在孟淮止身旁朝她挥手。

    而孟淮止则身着一袭雪青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只是眉宇间带着他那一贯的疏离。

    “公主殿下。”

    阮如玉缓步上前,屈膝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好对上孟淮止投来的视线。他眸色深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淡淡移开。

    旁边坐席上,六皇子齐元舟执盏轻笑:

    “二皇兄方才还在场上大展身手,看来今日是要与孟尚书一较高下了?”

    他语气温和,目光却意味深长地在殊嫣与孟淮止之间流转。

    场中的二皇子齐元浩见状,立即策马而来,朗声笑道:

    “公主若是想看马球,本王随时奉陪!何须劳烦孟尚书?”

    殊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孟淮止:

    “我就想看看孟尚书打马球的样子。”

    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讥诮的女声插了进来:

    “公主殿下对孟尚书可真是青眼有加。”

    顾盼怡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一身嫣红骑装,珠翠环绕,与殊嫣的飒爽形成鲜明对比。她目光扫过阮如玉时,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

    “阮夫人这娇怯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马场的风都能把你吹倒了呢。既然身子骨这么弱,何不在府中将养,何必来这热闹地方凑趣?”

    阮如玉闻言,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受惊的蝶翼。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愈发轻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小姐说的是……是如玉考虑不周了。只是公主殿下盛情相邀,如玉不敢推辞……”

    顾盼怡见阮如玉这般作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

    “装模作样……”

    站在一旁的孟淮止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薄唇微启,正要开口——

    “慢着!”

    一个清亮利落的声音抢先一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殊嫣公主一步踏前,火红的骑装像一团燃烧的怒焰,瞬间隔在了阮如玉与顾盼怡之间。

    “如玉是我亲自下帖请来的客人,她的身份怎么了?我北戎儿女交朋友,只看品性,不论门第!像你这般心胸狭窄、言语刻薄之人,才是真正失了身份!”

    阮如玉适时地轻轻拉住殊嫣公主的衣袖,柔声劝道:

    “公主殿下息怒,莫要为如玉伤了和气……”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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