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政事堂。

    朝会散去,几位重臣被天子留了下来,照例议事。

    窗外日光鼎盛,厅内气氛却有些凝滞。

    几位老臣正为漕运改制一事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沈丞相沈经义主张疏通旧河道,节省开支,而以张尚书为首的一派则力主开凿新渠,一劳永逸。

    “开新渠耗费何止百万?国库空虚,这笔银子从何而来?难道要加在百姓的税赋上吗!”

    “沈相此言差矣!旧河道年久失修,年年疏通,年年堵塞,才是无底之洞!长痛不如短痛!”

    高居上首的凌叙宸支着额头,一身玄色龙袍,面色冷淡,仿佛对眼前的争吵充耳不闻。

    这是常态。

    帝王心思深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总是等他们这些臣子吵出个子丑寅卯,他才金口玉言,一锤定音。

    众人都以为今日也会如此,吵得愈发投入。

    忽然,一道清冷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张爱卿所言,开新渠可一劳永逸。”

    凌叙宸放下了手,黑眸扫过堂下众人,最终落在了张尚书身上。

    张尚书心头一喜,刚要躬身领受,便听皇帝话锋一转。

    “只是,朕记得去岁黄河决堤,工部派去修缮的银两,至今还有一笔烂账没算清。若再开新渠,不知张尚书可有把握,能管好这百万银两,确保它一分一毫都用在河道上,而不是进了某些人的私囊?”

    话音不重,却像一块冰砸进沸水里,瞬间让整个政事堂安静了下来。

    张尚书的脸“唰”地白了,冷汗顺着鬓角就往下淌。

    黄河修缮款一事,正是他一手经办,其中猫腻,他比谁都清楚。

    陛下这是在敲打他!

    这下,谁还敢提开新渠的事?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立刻就品出了味儿。

    陛下这话,明面上一个字没偏袒沈经义,可句句都把张尚书的路给堵死了。

    这不就是变相地赞同了沈经义的法子吗?

    几个老臣交换着眼色,心里翻江倒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尤其是张尚书,他猛地想起暗地里听来的风声,说陛下前几日曾因漕运一事,私下到访过丞相府。

    当时他还不信,现在看来,怕是真的!

    好啊,他沈经义这个老匹夫!

    早就跟陛下通过气儿,得了圣心,还在这里跟他们装模作样地演戏,看他们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

    沈经义此刻也是一头的雾水。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惊疑或嫉恨的目光戳在自己背上,可他自己也懵着呢。

    上次皇帝来府上可是带了漕运改制的图纸,他还以为皇帝也更倾向于开新渠呢?

    他偷偷抬眼,觑着龙椅上那张年轻却威严的脸,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自己当时当真老糊涂了,理解错了圣意?

    不对啊。

    那陛下为何突然如此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君臣相知,自己竟与帝王共脑了?

    沈经义被自己这个离谱的想法惊得一哆嗦,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躬身垂首,一副古井无波的老臣做派。

    “陛下圣明。”

    议事结束,沈经义在一众同僚复杂目光的洗礼下,走出了大殿。

    他正琢磨着皇帝今日的异常,宁尚书便从后面跟了上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老沈啊,”宁尚书与他并肩而行,语气熟络,“今日家里的夫人,可是去府上叨扰了?”

    沈经义回过神:“哪里的话,宁夫人客气了。”

    “唉,都是为了孩子们的事,”宁尚书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笑道:“你也知道,犬子宁榷,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正为他的婚事发愁。

    我家那口子,对你家栀栀可是喜欢得紧,总在我耳边念叨,说两个孩子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那都是顶顶的般配……”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沈经义哪能听不出来。

    放平时,他或许还会认真考虑一番。

    宁榷那孩子确实不错,知书达理,样貌出众。

    可他现在满心都是今日在政事堂的事情,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正想着如何委婉地把这话题岔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

    “沈相,宁尚书,请留步。”

    两人回头,只见大内总管魏忠正快步追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和煦笑容。

    “魏总管。”沈经义与宁尚书连忙停步拱手。

    魏忠走到近前,先是客气地还了一礼,随即朗声道:“陛下口谕,感念沈相为国事操劳,特赐宫中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一盒,让您带回家中与家眷同享。”

    说着,一个小太监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上前。

    魏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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