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先发制人。

    这招数本身没什么,兵不厌诈,朝堂宫闱之中更是屡见不鲜。

    但前提是,你自己的底子得足够干净,至少不能被对方抓住更致命,更确凿的把柄。

    而且养气功夫一定得过得去。

    不然,当自己底子不干净,而对方不仅知晓,还能精准地将其抖落出来,自身养气功夫又差时,那场面就很尴尬了。

    比如现在。

    暖阁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块,沉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普渡慈航脸上那慈悲的假面已然片片剥落,只剩下铁青的底色和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

    他死死盯着姜宸,那目光不再像高僧,而像一条被踩了七寸,即将暴起噬人的毒蜈蚣。

    姜宸迎着这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依旧平静。

    他甚至还向前微微倾了倾身,“看法丈这杀气满溢,择人而噬的样子.....总不会是恼羞成怒,准备在此地动手吧?”

    普渡慈航枯瘦的面皮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荷.....嗬嗬...果然,果然啊....这耍弄唇舌,颠倒是非的工夫,老衲确实不擅长。

    早知如此,就该按本座自己的想法,直接动手才是,何须在此多费这许多口舌。”

    他眼中的最后一点伪装彻底褪去,只剩下属于妖类的冰冷。

    他阴森森地盯着姜宸,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恐惧:

    “不过,瑞王殿下....你此刻这般有恃无恐,莫非....真以为靠着几句挑拨离间,就能安然无恙?还是说,你暗中带了什么依仗进这暖阁?嗯?”

    有恃无恐?

    姜宸心中冷笑。

    面对一个修炼千年,图谋国运,此刻已近乎撕破脸皮的大妖,他哪来的绝对有恃无恐?

    法海不在身边,白素贞等人远在城外。

    此刻的他,几乎是孤身陷入这龙潭虎穴。

    但越是濒临绝境,他骨子里那股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冷静,就越是汹涌。

    恐惧解决不了问题,慌乱只会死得更快。

    强迫自己将一切情绪压下,只留下最极致的冷静。

    而这种冷静,本身就会形成一种强大的气场,让对手捉摸不透,心生迟疑,从而.....争取到机会。

    面对普渡慈航的质问,姜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将问题轻飘飘地抛了回去,嘴角依旧挂着那丝令人不安的淡笑:

    “法丈觉得呢?"

    这模棱两可,高深莫测的态度,让普渡慈航心中那丝疑虑和不安再次放大。

    这小子,太镇定了!

    难道真有后手?

    是那法海偷偷潜入?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依仗藏身?

    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

    普渡慈航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废话,那低沉的笑声陡然转为一声尖锐的嘶鸣,

    “既然如此,那便让老衲亲自验证一下,殿下到底有何依仗。”

    话音未落,他周身那件紫金袈裟无风自动,鼓荡而起。

    一股磅礴,阴冷,且又混合着佛光的恐怖妖力,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轰然席卷整个暖阁。

    温暖如春的室内,温度骤降。

    炭火盆中的火焰瞬间熄灭,杯盘碗盏嗡嗡震颤,厚重的帐幔被无形的气浪撕扯得猎猎作响。

    “殿下当心!”

    刘伴伴瞳孔骤缩,厉声高喝,全身先天真气鼓荡到极致,死死挡在皇帝身前,同时焦急地看向姜宸方向。

    姜宸全身肌肉早已暗暗绷紧,摆出了最严谨的防御姿态,而在渡慈航气势转变的刹那,他霍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向后疾退。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于此,刘伴伴的惊呼也刚落下的电光石火之间………………

    普渡慈航那看似全力扑向姜宸的身影,在半空中以违背常理的姿态,毫无征兆地,诡异至极地猛然折转。

    他枯瘦如鸟爪的手掌上,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如同蜈蚣甲壳般的幽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舍弃了姜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拍向了依旧瘫坐在紫檀木圈椅中,满脸惊恐与茫然的皇帝姜宝。

    那一掌,阴毒刁钻,慢如鬼魅,蕴含的是仅是磅礴妖力,更没一种蚀骨腐心的阴寒邪气。

    “皇爷!!!”

    许琦香目眦欲裂,我距离最近,反应也是极慢,几乎在刘伴伴航折转的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真正目标,

    我怒吼一声,是顾一切地将全身功力凝聚于双掌,悍然迎下,试图拦截那致命一击。

    “砰!”

    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爆开。

    承庆殿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气浪翻腾,我这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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