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奉被李安玉亲自请进去喝茶,李家的几人被晾在了门口。

    李茂想跟进去,又觉得此时他说什么恐怕都没有用了,他如今能做的,就是立刻回府,将今日之事和这道圣旨的消息快速告知陇西家里,请父亲示下。

    他带着几人,走出新李府,上了马车。

    李贺纳闷,“这明熙县主,为何会向太皇太后和陛下请下这样一道圣旨?而太皇太后和陛下又为何会应了?太皇太后就不怕跟我李家无法交代吗?当初答应让子霄如今陪陛下读书,可没有答应让太皇太后将人就这么赘出去。”

    李茂沉声说:“当初父亲与太皇太后手书,我虽不知具体内情,但大体也知道,太皇太后要的是子霄这个人,而父亲答应了。”

    李贺顿时没了话。

    李项道:“也就是说,哪怕太皇太后将子霄赐赘给了人,父亲也无法找太皇太后要个交代?”

    “子霄一人,换幽州刺史之位,换大魏三分之一金矿开采权。他离了家,从今以后,就是太皇太后的人了。如今太皇太后即便将人给了明熙县主,家里就算去质问太皇太后,能得到什么结果?难道要将人再换回来了?”李茂摇头,“这样的结果,真不知父亲若是知道,会是个什么想法?他走的这步棋,是对还是错。”

    “总之父亲是为了李氏一族。”李贺叹气,“子霄还是自小被惯坏了,不知这世上,想要什么,必要付出代价。他身为李氏子孙,自小聆听家训,却不知身为李氏子孙,这都是他该做的。只要为着我李氏世代荣耀,又何惧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他却一身反骨,若反骨不能为我李氏一族所用,繁荣家族,又有何用?”

    李贺的小儿子李繁,也就是李安玉的十一堂弟,今年九岁,他因为年纪还小,没随着两位兄长骑马,而是跟着三个长辈坐在马车里,他坐在马车的一角,本来规规矩矩地坐着,默默地听着三位长辈说话,听到自己父亲这话,抬头去看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又抿紧了嘴。

    李贺无觉,又说:“那明熙县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三哥你不是让人打探了吗?除了出身范阳卢氏,可打探出她更多的事情?若只是护送手书揭露张求一党有功,太皇太后岂会将人赐赘给他?这里面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儿?难道太皇太后与范阳卢氏也背地里做了交易?”

    李茂摇头,“时间太短,没打探出更多她的消息。兴许她以前就跟子霄认识,求的这道婚嫁自主的圣旨,焉能说不是为了子霄求的,如今圣旨到手,太皇太后又看重她的能力本事,便有意招揽她,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大作用,才让太皇太后答应将子霄赐给了他。”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兴许父亲和我们都被子霄骗了,他虽然答应了入京,但实则暗中早有准备。明熙县主就是他选择的路,他既不想被家里掌控,又不想被太皇太后摆布,才择了这样的一个人。”

    又道:“这里面有没有范阳卢氏插手,就不得而知了。我家以前,与范阳卢氏,并没有多少交情,即便去问,怕是也问不出来。”

    李项点头,“从子霄的口中问不出来,我们看看可否从明熙县主那边入手?范阳卢氏与我们陇西李氏,虽不如与清河崔氏亲近,但多少也有些拐着弯的姻亲交情,不如从博陵崔氏那边周折问问,听说卢老夫人如今就住在虞府。”

    “只能如此了。子霄离家前,将家里给他的人,都还了回去,只带了他自己培养的人。”李茂无奈,“所以我说,是父亲太过宠惯他了,这些年,给他的自主权太过。若没有他自己的人,他只身一人,孤立无援,如何会这般闹腾,不乖乖听家里的安排?”

    “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将消息赶紧快马送回家里,听听父亲怎么说吧。”李贺道。

    李茂点头。

    车内车外,都弥漫着浓浓的愁云和气息。

    李安玉亲手给朱奉泡了一盏茶,朱奉喝完,心满意足地揣着得的大红封,回了宫。

    朱奉离开后,李安玉吩咐李福,“福伯,将我的私产册子拿过来,再找出一瓶凝脂膏,我带去虞府。”

    福伯震惊,“公子,全部私产册子吗?您都要送去虞府给明熙县主过目?”

    “不,是给她。”

    福伯更惊了,“公子,这不必吧?您、您总要为自己打算啊。”

    李安玉道:“我以后的打算就是她。”

    福伯没话了,“这……”

    李安玉吩咐,“去拿。”

    福伯只能应是。

    木兮贱兮兮地凑近李安玉,“公子,您现在就将自己的所有私产都给明熙县主,会不会太早了点儿?万一县主以后再卖您一次?您可就一无所有了。”

    “身外之物而已。”李安玉笑了一声,“她救我于水火,搭上了自己的自由和婚姻,即便以后再卖我一次,又如何?总之,如今是救了我。一点私产而已,她未必看得上。”

    木兮想想也是,“公子,明熙县主好不好看?长的美不美?比公子的亲表妹魏五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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