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苏绾卿的哭声低了些,带着怯怯的试探,将他从纷杂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苏景程抬眼,看见长女红肿的眼眶,又瞥见柳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喉间涌上一股难言的疲惫。

    如今看着眼前的苏绾卿,那眉眼间的倔强,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都像极了白氏。

    苏景程望着苏绾卿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白氏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牵挂,唯独没有怨怼。

    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

    旁人都笑苏绾卿不知廉耻,追着世子的马车跑遍京城,说她坏了苏家的名声。可苏景程看着她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却觉得像极了年轻时的白氏,热烈得像团火。

    只是这世间的规矩太沉,终究是把这团火压得没了光彩。

    他自觉从未短过苏绾卿的银钱,月钱、首饰、衣料,从未亏待过。

    可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填不满女儿心里的空落,就像当年母亲给的那些冷漠,终究在他心里刻下了疤。

    这苏家的宅子,看着朱门高墙体面得很,内里的蛀虫与纠葛,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都先坐下吧。”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倒要听听周嬷嬷如何说,这赌钱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苏绾卿她依旧垂着头,就在方才苏景程眉头紧锁,似在思索她话语真伪的间隙,她眼睫微颤,极快地抬了抬眼,飞快地瞥了苏景程一眼。

    这一眼,她看得真切。

    苏景程紧蹙的眉头虽未完全舒展,但看向柳氏时那明显带着斥责的眼神,以及方才对她话语的倾听,都让她心中有了数。

    他脸上的神色,不再是最初那般全然的不耐,反倒多了几分探究与偏向,显然是信了她大半。

    苏绾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也悄悄舒缓了些许,只是那悲戚的神情依旧未变。

    春桃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忠心耿耿的心腹,若是春桃被发卖,往后她身边便再难有可信赖之人。

    前世的她,便是没有了可信可用之人。

    如今,她一个都不愿放弃。

    周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冤枉啊,老奴没有,没有赌钱!”

    “哦?”苏景程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这么说来,是大小姐冤枉你了?”

    “去搜,周嬷嬷的住处。”苏景程说道,奴仆应声出去。

    周嬷嬷只觉得完了,她今日也赌钱了,昨日夫人与她说着今日如何算计时,便知不会有人管赌钱一事。

    夫人和二小姐忙着对付大小姐,老爷又在书房办事,老夫人和二老爷又不管奴仆之事。

    又心心念念着,那日输掉的银钱,故而今日,召了一些人赌钱,她今日运气极好,赢了不少。

    她还没来得及拿出府外,如今都在住处,她往日当时赢钱之后,立马拿出府,给儿子。今日守着大小姐的消息,没来得及。

    完了,完了。

    周嬷嬷甚至不敢看着柳氏,许是扒皮的心都有了。

    不多时,奴仆被带着一个包裹进来了,打开,皆是银钱和值钱的物件。

    “老爷,都在这儿了。”

    柳氏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周嬷嬷竟还把赃物放在府中,不知死活吗?

    “老爷,冤枉啊!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周嬷嬷还是不敢承认是她的东西,想着只要咬死不认,夫人看着伺候那么多年的份上,定会救她,毕竟她也帮夫人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苏景程看了看这场面,又想起了苏家落败时的场景,头又开始痛了。

    “说出与你赌钱的奴仆,我便饶了你。”

    苏景程说道。

    周嬷嬷还以为苏景程真的看在夫人面上饶她一命,没有看到柳氏的脸色苍白,便一股脑的把其余六人全说了出来。

    “说完了?就这些人?”

    苏景程面不改色,向周嬷嬷说道。

    “就这些人了。谢老爷!!”

    周嬷嬷见苏景程的脸色,像逃过一劫的欣喜说道。

    “听清楚了吗?”

    苏景程不知对何人说。

    “奴听清楚了。”

    苏绾卿这才发现是苏景程站在身边的左边随从发声。

    “留周嬷嬷全尸,其余打死,丢乱葬岗。”

    苏景程不耐,像是见了脏东西似的说道。

    随从便带着一队奴仆出门,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周嬷嬷的膝盖早已跪得麻木,如今又听着这一番话,直接瘫在地上。

    “老爷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求夫人看在老奴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替老奴求求情啊!”

    又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她朝着柳氏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很快便渗出血来。

    柳氏别过脸,不敢看她。事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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