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鸣话音刚落,几位须发斑白的文臣即刻出列附和,声言力主休养生息,不可轻启战端。

    金銮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得阶下群臣的朝服泛着冷润的光泽。

    侍中钱意躬身趋前,朝服下摆扫过地面,带出细碎的摩擦声,他神色恳切。

    声音沉稳有力:“中书令所言极是!两国邦交非一日之功,云萝公主尚在大梁深宫,若我南楚贸然发兵,公主安危堪忧不说。

    他日萧无漾若真定鼎大梁,必记恨我等趁人之危,届时举全国之力挥师南下,兵戈相向,受苦的仍是两国黎民!”

    他与皇甫鸣皆是文臣出身,浸淫邦交之道数十载,深知太平不易,不愿轻易将南楚拖入战事旋涡。

    “一派胡言!”

    秦晖的怒喝如惊雷炸响,震得殿内梁柱似有回响。

    他猛地踏出一步,玄铁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肩甲上的虎头纹在晨光中狰狞毕露。

    颌下虬髯怒张,双目圆睁如炬:“中书令与侍中只知空谈姻缘情谊,却忘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古训!

    如今大梁内乱,皇室与叛军杀得你死我活,正是天赐南楚开疆拓土的良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

    若今日错失此机,最后无论哪一方赢,待整合大梁国力,南楚必遭其反噬,届时悔之晚矣!

    还望太后早做决断,莫要被腐儒之言误了国家大事!”

    一时间,大殿之上彻底炸开了锅。

    武将们纷纷出列附和,铁甲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句句力主出兵;

    文臣们则簇成一团,摇头反驳,言辞间皆是民生邦交的考量。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飞溅,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殿中最高处——龙椅之上。

    皇帝马殷端坐正中,明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繁复华丽,却衬得他那张尚带稚气的脸庞愈发不耐。

    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龙椅扶手的雕花,对阶下的纷争毫无兴趣,只频频侧目,下意识地望向帘后。

    那里,姜仪昭身着绣金凤袍,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狭长的凤眸半眯,神色莫测,看不出丝毫偏向。

    而站在群臣侧列的田昭,身着正五品绯色官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

    他垂首敛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影,看似恭顺无争,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比殿中任何人都清楚萧无漾的可怕——那绝非秦晖口中“刚愎自用的草莽”,而是在蛮荒之地手腕狠厉、驭下有术的枭雄。

    如今萧无漾势如破竹,若真让他夺取大梁江山,兵强马壮之后,南楚必是他下一个蚕食的目标。

    而南楚朝堂这场看似无解的争论,于他而言,既是暗藏杀机的危机,更是一步登天的机遇。

    “都给我住口!”

    帘后突然传来姜仪昭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久居上位的绝对威严,如一盆冰水浇下,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嘈杂。

    她缓缓起身,头顶凤冠上的珍珠垂帘轻轻晃动,光影在她脸上流转,衬得面容愈发冷峻:“中书令忧心邦交,秦将军着眼疆土,所言皆有道理。

    但此事关乎南楚万代基业,非同小可,不可草率定论,容后再议。”

    皇甫鸣刚要上前一步,张口欲再力陈出兵之弊。

    姜仪昭已抬眸扫来,凤眸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意与不容置喙的决绝:“中书令,今日哀家乏了,此事暂且搁置,改日再议,退朝。”

    话音落,不等群臣再劝,她便转身隐入帘后,只留下一道挺拔而威严的背影。

    皇甫鸣眉头紧锁,满心无奈与焦灼,却也不敢违逆太后旨意,只能悻悻闭口,重重叹了口气。

    殿内侍立的掌印太监高唱:“退朝——”

    群臣纷纷躬身行礼,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彻大殿,余音绕梁。

    待龙椅上的马殷懒洋洋起身离去,众人才陆续退出金銮殿,或面带忧色,或窃窃私语,各自怀着沉甸甸的心事散去。

    长乐宫内,暖香袭人,与金銮殿的肃穆截然不同。

    姜仪昭已换下了沉重的凤袍,身着一袭月白绣缠枝莲暗纹的常服,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随云髻,仅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

    鬓边斜插一朵新鲜的白茉莉,少了朝堂上的凌厉威严,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的柔美。

    她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楠木卧榻上,手边紫檀木小几上放着一盏温茶,水汽氤氲,指尖依旧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枚墨玉扳指,神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田昭垂首侍立在殿中,绯色官袍的衣料质地上乘,绣着精致的流云纹,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却始终保持着三步之距,恭谨谦卑,不发一言,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片刻后,姜仪昭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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