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玉兰和有运都过来吃晚饭,树红吃着吃着,想到刚子跟他说,母亲去世时,瞪着两个大眼,忍不住放声大哭:“妈,您死得冤啊,您为什么有冤不跟我们说?”

    彩云赶紧拍了拍树红的后背:“好孩子,别哭了,我们心里都很难受。”

    “我妈遗书上好多字都是模糊的,上面都是她的泪水,死的时候,眼都没闭上,我妈死得太冤了,呜、呜……”

    “好了,我们研究一下,怎么为你妈报仇,还你妈一个清白!”

    玉兰道:“上告,到法院告这两个畜生!”

    树杰道:“法院只负责审判,应该先向公安局报案。”

    “姓唐的是公安局的人,他舅舅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最好能绕过公安局。”

    “一个副局长不可能一手遮天,还是应该按程序办。”

    彩云觉得官比法好使,她主张找领导:“县委书记和县长是我们甲鱼府的常客,两个领导都很喜欢庆凤,我们应该利用这个关系,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只要他俩说句话,就能把这两个畜生送进大牢。”

    树杰对奶奶说:“判刑是法院的事,县领导无权做这种决定。”

    “只要领导发话了,法院就是摆个样子,走个过场。”

    “法院独立行使审判权,不受任何领导的干涉。”

    “你这是书本上的规定,实际上还真不是这回事,你想法院院长不听书记的,能当上院长吗?”

    “法院院长是人大选举和任命的,跟书记和县长没关系。”

    “你真是个书呆子,不跟你抬杠了,我们两条腿走路,哪条路能走通都行。”

    “裁决书上说,对公安机关裁决不服的,可在接到通知后五日内,向上一级公安机关提出申诉,这个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我们麻个就到县公安局提起申诉并报案,请求撤销派出所的裁决,并控告这两个畜生。”

    “你尽快准备材料,麻个我和你们一起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证据,不管是申诉还是控告,没有证据不行。”

    玉强道:“唐警官把你妈这案子的情况都跟我说了,证据非常充分,你妈也在口供上按了手印,要想翻案很难。”

    树杰听了很不高兴:“您的意思是不是就这样算了?不申诉也不控告了?”

    “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申诉也好,控告也好,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妈的遗书不是证据吗?遗书上说手印是被强行按上去的,说明这个案子的证据可能都是伪造的。”

    “你妈的遗书只是一面之词,上面的内容根本经不起推敲,很难作为证据使用。”

    “您说哪个内容经不起推敲?”

    “你妈在遗书上说,她这辈子都是清白的,没做过对不起老陈家的事,谁不知道她跳塘的事?就凭这个,公安部门就不会相信。”

    “我妈跳塘还不是因为您打她?”

    “我为什么要打她,你不知道吗?”

    “到现在您还怀疑我妈,在您心目中,难道我妈用命都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吗?都换不来你对她的信任?”

    “她和王红兵的事是我亲眼所见,你让我怎么相信?”

    彩云道:“这件事,有翠不是说明白了吗?她在洗澡,王红兵从后门闯进来了,你怎么还是耿耿于怀?”

    “她要是不愿意,为什么不喊人?”

    “还不是因为他救过她的命吗。”

    “这都是狡辩。”

    有运听不下去了:“玉强,你怎么说话的?我妹妹人都没了,你还这么说,你是人吗?”

    玉强一听就火了:“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有运也急了:“我是她娘家人,她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你还好意思说是她娘家人,她走之前为什么只想着来找我,不去找你?”

    “她要是去找我就好了,可能就不会有这事了,是你把她逼到绝路上去的。”

    “胡说,是她觉得没脸见人,才走这条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树红问父亲:“我妈回来跟您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还是那一套,她是被冤枉的,这怎么可能?唐警官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冤枉她?”

    “怎么能叫无冤无仇的?他就是强奸犯。”

    “他是不是强奸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树杰接着问:“你当时是不是提出来要跟她离婚?”

    “我要是不跟她离婚,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开饭店就靠这个赚钱呢!”

    彩云将手中的饭碗朝桌上使劲一砸:“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有翠人都没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玉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将筷子朝桌上一摔:“我怎么了?凭什么都冲我来?你们谁知道我心中的痛苦?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人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大王八,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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