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掩埋的废铁中挖出三箱残卷。其中一册账簿赫然记载：近三年来，有十七名原属封疆工坊的技工“自愿投效朝廷”，每人获银五百两，并赐“良籍”身份。而名单之首，竟是陈老匠人的亲侄??陈知远！
此人曾参与霹雳炮设计，后以“思乡”为由辞归故里，林川念其功绩，特批路引放行。谁料他竟卖师求荣，将核心技术献予朝廷。
更令人痛心的是，审讯被捕的工造监小吏得知，这批改装炮已秘密运出四百余具，正沿三条古道北上，目标正是连接南北的三大集市??清水集、黑石口、雁门墟。每逢初五开市，人流如织，若届时引爆，死伤将以万计。
林川当即提笔，写下七道指令：
一、命李清风率死士三百，截击东路运输队，务求全歼押运官兵，夺回火炮；
二、令庞大彪调五千民兵封锁西路山道，掘沟设障，阻止车队进入峡谷；
三、请赵元吉以议事会名义发布紧急通牒，宣布三大集市延期开市，违令者严惩；
四、派女子巡防队全员出动，逐村通告避险，尤其关注孤寡老弱；
五、命苏砚连夜绘制“炮芯拆解图”，传授各地匠人，教百姓如何识别与拆除危险物；
六、启动“影匣复播”??将当年镇边营勾结外敌的影像重新剪辑，加入新证据，在万人观政台连续放映七日；
七、最后一条，他亲自执笔：**“若有百姓愿持铳护市，请登记造册，编为‘志愿守序队’，每日供饭两餐，战后授勋。”**
命令发出，天下震动。
这是十年来，封疆体系第一次主动号召平民武装自卫，而非被动防御。许多人质疑：“此举岂非助长私斗？”可更多人响应：“我们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不让菜篮变成棺材！”
短短三日，报名者逾两万。农夫放下锄头，商人关掉铺面，连学堂里的十六岁以上学生也列队请缨。他们不要官职，不要赏银，只要一句承诺：“若有人想用炸弹吓倒我们，我们就用人墙挡住它。”
第一场交锋发生在清水集外十里坡。
李清风率队伏击成功，斩杀押运军官，缴获一百二十七具改装炮。可就在清点战利品时，一名伪装成民夫的细作突然引爆炸药包，当场殉爆三人。李清风左臂重伤，仍坚持指挥，命人将所有火炮集中焚毁，并将残骸拍照留证。
第二处战场在黑石口悬崖。
庞大彪设伏于峭壁之上，待敌车驶入窄道，滚木?石齐下，尽数封路。残敌欲攀岩逃脱，却被早已埋伏的女子巡防队包围。队长正是当年那个抱着父亲骨灰盒哭诉的少女，如今她已成长为冷面铁腕的指挥官。面对跪地求饶的俘虏，她只问一句：“你们知道清水坡那夜死了多少孩子吗？”不等回答，下令绑缚押送，交由百姓公审。
唯有雁门墟情况危急。
因消息传递延误，集市已提前开张。林川闻讯，立即骑马亲赴现场。途中遇暴风雪，马匹失蹄摔伤，他弃马步行，拄杖跋涉十余里，终在午时抵达。
集市上人头攒动，肉香与笑语交织，无人知死神正在脚下潜伏。
林川冲上高台，敲响警锣三声??这是最高级别的灾难预警。百姓起初不解，继而骚动。他拿起扩音铜筒，声音沙哑却如雷贯耳：
“我是林川！现在听着??地下有炸药，随时可能引爆！所有人立刻撤离，按村列队，妇孺先行！若有发现可疑土堆、新填痕迹，立即上报！每报一例，赏米一斗！”
人群先是寂静，随即爆发混乱。
就在此时，一名乞丐模样的老者突然嘶吼：“我知道！我知道！昨夜有两个汉子，半夜往井边埋箱子，我还以为是藏酒！”
林川一把抓住他：“带路！”
众人随其奔至老井，掘地三尺，果然挖出六具密封铁箱，箱角连着导火索，另一端延伸向镇外??显然，敌人计划远程引爆，制造连锁惨案。
百工学院匠人紧急赶到，依图拆解，确认为高敏火药装置。整整三个时辰，全镇屏息，匠人们跪在雪地里，一寸寸剥离引信。当最后一根铜管被卸下，全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与欢呼。
林川站在井边，望着那六口黑洞洞的箱子，久久不语。
当晚，他在雁门墟祠堂召开临时公审会。二十名俘虏跪于堂前，其中一人竟是曾受百姓敬仰的“义商”周掌柜??此人多年来捐赠学堂、修桥补路，竟全是伪装，实为朝廷安插的“仁谍”，专以善行收买民心，伺机破坏联盟。
“你为何这么做？”一位曾受其资助的老儒质问。
周掌柜冷笑：“因为你们疯了！竟敢说百姓可以议政？女人可以带兵？孩子可以不拜皇帝？若任你们胡来，祖宗礼法何在？社稷根基何存？”
堂内一片沉默。
良久，林川起身，走到他面前：“你说礼法，可记得《礼运?大同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你行的不是礼，是私；你护的不是法，是权。真正的礼崩乐坏，不在民间觉醒，而在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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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曾参与霹雳炮设计，后以“思乡”为由辞归故里，林川念其功绩，特批路引放行。谁料他竟卖师求荣，将核心技术献予朝廷。
更令人痛心的是，审讯被捕的工造监小吏得知，这批改装炮已秘密运出四百余具，正沿三条古道北上，目标正是连接南北的三大集市??清水集、黑石口、雁门墟。每逢初五开市，人流如织，若届时引爆，死伤将以万计。
林川当即提笔，写下七道指令：
一、命李清风率死士三百，截击东路运输队，务求全歼押运官兵，夺回火炮；
二、令庞大彪调五千民兵封锁西路山道，掘沟设障，阻止车队进入峡谷；
三、请赵元吉以议事会名义发布紧急通牒，宣布三大集市延期开市，违令者严惩；
四、派女子巡防队全员出动，逐村通告避险，尤其关注孤寡老弱；
五、命苏砚连夜绘制“炮芯拆解图”，传授各地匠人，教百姓如何识别与拆除危险物；
六、启动“影匣复播”??将当年镇边营勾结外敌的影像重新剪辑，加入新证据，在万人观政台连续放映七日；
七、最后一条，他亲自执笔：**“若有百姓愿持铳护市，请登记造册，编为‘志愿守序队’，每日供饭两餐，战后授勋。”**
命令发出，天下震动。
这是十年来，封疆体系第一次主动号召平民武装自卫，而非被动防御。许多人质疑：“此举岂非助长私斗？”可更多人响应：“我们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不让菜篮变成棺材！”
短短三日，报名者逾两万。农夫放下锄头，商人关掉铺面，连学堂里的十六岁以上学生也列队请缨。他们不要官职，不要赏银，只要一句承诺：“若有人想用炸弹吓倒我们，我们就用人墙挡住它。”
第一场交锋发生在清水集外十里坡。
李清风率队伏击成功，斩杀押运军官，缴获一百二十七具改装炮。可就在清点战利品时，一名伪装成民夫的细作突然引爆炸药包，当场殉爆三人。李清风左臂重伤，仍坚持指挥，命人将所有火炮集中焚毁，并将残骸拍照留证。
第二处战场在黑石口悬崖。
庞大彪设伏于峭壁之上，待敌车驶入窄道，滚木?石齐下，尽数封路。残敌欲攀岩逃脱，却被早已埋伏的女子巡防队包围。队长正是当年那个抱着父亲骨灰盒哭诉的少女，如今她已成长为冷面铁腕的指挥官。面对跪地求饶的俘虏，她只问一句：“你们知道清水坡那夜死了多少孩子吗？”不等回答，下令绑缚押送，交由百姓公审。
唯有雁门墟情况危急。
因消息传递延误，集市已提前开张。林川闻讯，立即骑马亲赴现场。途中遇暴风雪，马匹失蹄摔伤，他弃马步行，拄杖跋涉十余里，终在午时抵达。
集市上人头攒动，肉香与笑语交织，无人知死神正在脚下潜伏。
林川冲上高台，敲响警锣三声??这是最高级别的灾难预警。百姓起初不解，继而骚动。他拿起扩音铜筒，声音沙哑却如雷贯耳：
“我是林川！现在听着??地下有炸药，随时可能引爆！所有人立刻撤离，按村列队，妇孺先行！若有发现可疑土堆、新填痕迹，立即上报！每报一例，赏米一斗！”
人群先是寂静，随即爆发混乱。
就在此时，一名乞丐模样的老者突然嘶吼：“我知道！我知道！昨夜有两个汉子，半夜往井边埋箱子，我还以为是藏酒！”
林川一把抓住他：“带路！”
众人随其奔至老井，掘地三尺，果然挖出六具密封铁箱，箱角连着导火索，另一端延伸向镇外??显然，敌人计划远程引爆，制造连锁惨案。
百工学院匠人紧急赶到，依图拆解，确认为高敏火药装置。整整三个时辰，全镇屏息，匠人们跪在雪地里，一寸寸剥离引信。当最后一根铜管被卸下，全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与欢呼。
林川站在井边，望着那六口黑洞洞的箱子，久久不语。
当晚，他在雁门墟祠堂召开临时公审会。二十名俘虏跪于堂前，其中一人竟是曾受百姓敬仰的“义商”周掌柜??此人多年来捐赠学堂、修桥补路，竟全是伪装，实为朝廷安插的“仁谍”，专以善行收买民心，伺机破坏联盟。
“你为何这么做？”一位曾受其资助的老儒质问。
周掌柜冷笑：“因为你们疯了！竟敢说百姓可以议政？女人可以带兵？孩子可以不拜皇帝？若任你们胡来，祖宗礼法何在？社稷根基何存？”
堂内一片沉默。
良久，林川起身，走到他面前：“你说礼法，可记得《礼运?大同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你行的不是礼，是私；你护的不是法，是权。真正的礼崩乐坏，不在民间觉醒，而在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