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话,让大家都能听懂彼此。”

    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纯净如初生晨露。

    秋末,朝廷颁布一项震惊朝野的决定:废除“华夷之辨”一切官方称谓,今后公文、户籍、科举中,不再区分胡汉、番蛮、夷狄等词,统称为“国民”。诏书曰:“血缘有别,人心无界。今日之大汉,不在血脉纯正,而在共担风雨;不恃武力强盛,而在互信共生。凡生于斯、长于斯、愿守于斯者,皆为吾民。”

    江南老儒集团联名上书反对,称此举“淆乱纲纪,毁弃祖制”。新帝不予驳斥,只命人将《千童绘疆》中的那幅“敞开的门”复制放大,悬挂于太学大门之上,并附一行小字:“此门常开,迎归人心。”

    自此,争论渐息。

    冬至,“读信夜”迎来第十个年头。今年,连极北苦寒之地的戍边士卒也参与其中。在一座孤零零矗立于冰原的哨塔内,五名士兵围坐在煤炉旁,轮流朗读家书。有人读妻子报平安的信,有人读幼子咿呀学语的涂鸦文字,最后一名老兵掏出一张泛黄纸片,声音哽咽:

    “这是去年阵亡战友留下的遗书。他没来得及寄出去,就倒在了巡逻路上。他说:‘爸妈,别难过。我不是死在战场上,我是死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我守的这条路,将来会有孩子笑着跑过去。’”

    读完,五人齐声说道:“我们也守。”

    声音穿透风雪,传向远方。

    而在遥远的未来,某个雨后的黄昏,一群小学生放学路过“记忆之桥”。他们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铭文与画像。一个小男孩指着守言背着药箱的身影,问老师:“他是英雄吗?”

    老师摇头:“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英雄。他说,真正的英雄是那些在他摔倒时扶他一把的人,是那些在他绝望时递来一碗热水的人。”

    女孩眨着眼睛:“那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吗?”

    “当然。”老师微笑,“只要你愿意在别人冷的时候,想起给他们一点温暖。”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一阵风吹过,桥头铜铃轻响。他们齐刷刷转头望去,仿佛听见了百年前第一声警哨,又像是千年之后仍将回荡的誓言。

    一个孩子举起小手,大声说:“我也守!”

    其余人纷纷响应,声音清脆如铃,在晚霞中久久不散。

    风过处,柳絮纷飞,落在尚未写完的史册页边,静静等待下一个提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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