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私情往来。但记住,为官者,当守本心,辨是非。万民商会有朝廷路引,行事合规,你们若再敢借故刁难,休怪本司按律处置,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

    几人连声称是,额上的冷汗浸湿了官服。

    华克勤又道:“回去后,把罚的银子退回去,好好当差。若再听闻你们与晋商勾连,干扰商事,休怪本司不讲情面。”

    几人喏喏连声,躬身退了出去。出了布政司衙署,个个面如土色,再不敢有半分替晋商出头的心思。

    华克勤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山西商事本就复杂,晋商盘根错节,万民商会新来势猛,他身为布政使,只求地方安稳,哪容得这些人在中间搅混水?

    这一番敲打,也算是给双方都提个醒——规矩之下,谁也别想乱来。

    华克勤端坐衙署,望着窗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那万民商会看着是个商事机构,背后却站着辽国公常孤雏,这层关系谁敢轻慢?

    常孤雏在辽东,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军政大权一把抓,麾下铁骑戍守边疆,连鞑靼都得惧他三分。

    论亲眷,他是太子的大舅哥,太子妃的哥哥,还是当朝驸马,娶了公主,与皇家亲上加亲。

    这等人物,莫说他一个布政使,就是六部尚书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华克勤自忖,在山西任上,只求安稳度日,造福一方,断不会去触这霉头。

    常孤雏远在辽东,看似与山西无涉,可他扶持的万民商会进了山西,便是他的脸面。

    真要是把事闹大,传到常孤雏耳朵里,或是让太子、公主知晓,别说乌纱帽保不住,怕是身家性命都难周全。

    先前那些地方官不知深浅,替晋商出头去刁难万民商会,简直是自寻死路。

    华克勤敲打他们,既是维护地方商事,更是为了自保。

    他心里清楚,晋商虽在山西根基深,可比起常孤雏的权势,不过是蚍蜉撼树。

    真要动了万民商会,惹得常孤雏动怒,一道折子递到京城,别说晋商保不住,他这个布政使怕是也要被牵连进去,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所以那日敲打地方官,华克勤语气虽重,心里却早有计较——绝不能让山西的事牵连到常孤雏头上。

    保万民商会安稳,便是保自己安稳。至于晋商的不满,相较之下,实在不值一提。

    毕竟,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地方上的这点利益纠葛,轻如鸿毛。

    华克勤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心里头另有一番计较。

    先前治理黄河山西段,水患肆虐,本地工匠束手无策,还是辽东那边派了二十多个治水能工过来。

    那些人带着新法子,改河道、筑堤坝,硬是把决口堵了,还修了引水渠,让沿岸万亩旱地成了良田。

    这事百姓至今念叨,都说辽东来的人有本事。

    再者,山西与辽东早有帮扶的章程。

    辽东产的煤铁、皮毛,多半经山西转销内地;山西的布匹、茶叶,也靠着辽东的商路销往关外。

    每年秋冬,辽东还会拨些粮草过来,接济山西的边镇,这往来里的好处,可不是小数目。

    辽东如今是朝廷的钱袋子,军事实力又强,说是“经济大鳄”,一点不假。

    山西靠着这条线,商事才活络,边镇才安稳。

    真要是因为万民商会的事闹僵了,辽东断了往来,山西的煤铁要涨价,边镇的粮草要吃紧,商户们的生意也得跟着遭殃,到时候百姓怨声载道,他这个布政使难辞其咎。

    晋商只看到眼前的利,却没掂量掂量辽东的分量。

    别说万民商会背后有常孤雏,就算没有,单看这治水的情分、帮扶的章程,山西也不能轻易恶了辽东。

    华克勤心里透亮,护着万民商会,不单是给常孤雏面子,更是为了山西的安稳——这层利害,比什么都要紧。

章节目录

大明辽国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空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空樱并收藏大明辽国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