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同知带着几个缇骑,快马追出应天城三十里,终于在一处岔路口截住了那名家仆。

    两匹快马横在路中,拦住去路,家仆勒马不及,险些撞上来,吓得脸色发白。

    “下来!”指挥同知沉声喝问,翻身下马,眼神如刀般扫过家仆。

    缇骑们立刻上前,将家仆从马上拽了下来,反手按在地上。

    “搜!”

    几双手在仆人身上摸了个遍,从里衣到靴底,连发髻都拆开细看,却连半张纸片都没找到。

    指挥同知眉头紧锁,亲自上前,盯着家仆的眼睛:“你家主子让你送什么东西?老实交代,免得皮肉受苦!”

    家仆趴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却只是哭嚷:“官爷饶命!小的只是送封家书,给老家报平安的……哪有什么东西啊!”

    缇骑们又把马匹翻了个底朝天,马鞍、马镫、行囊,甚至连马蹄铁都敲了敲,依旧一无所获。

    指挥同知不信,挥手道:“带回去审!”

    到了锦衣卫衙门外的审讯房,家仆被绑在刑架上,鞭子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可他嘴硬得很,要么哭喊求饶,要么就重复那套“家书”的说辞,问不出半点有用的话。

    折腾到半夜,指挥同知看着昏死过去的家仆,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不信对方身上真没东西,可搜遍了所有地方,审了这么久,硬是没找到证据。

    “罢了,”他终是摆手,“先关起来,派人盯着按察司副使的府邸,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缇骑们应声退下,审讯房里只剩下血腥味和家仆微弱的呻吟。

    指挥同知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心里清楚——这仆人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就是骨头硬,知道一旦招供,自己和主子都活不成。

    而此时,那封被蜡封的竹筒,正藏在岔路口旁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被厚厚的落叶盖着。

    家仆路过时,趁着勒马减速的瞬间,早将它塞了进去,只待后续有人来取。

    几日后,一个挑着货担的货郎路过那棵老槐树,看似不经意地踢开落叶,从树洞里摸出竹筒,塞进货担底层。

    入夜,平遥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密室里烛火摇曳。

    几个身着锦缎长衫的晋商围坐桌前,桌上摆着从竹筒里取出的密信。

    “锦衣卫动真格的了,”为首的商人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那批铁器的账得赶紧清,账本全烧了!”

    “还有跟鞑靼的几笔交易,库房里的货得连夜转移,万不能让人搜出来。”另一个胖商人急声道,手心里全是汗。

    “怕什么?”一个年轻些的拍了拍桌子,“咱们在官府里的人还没发话,先稳住。倒是那瓦剌使者那边,得派人递个话,让他们最近收敛些。”

    烛火映着众人阴晴不定的脸,密室里的低语混着窗外的风声,透着几分紧张。

    锦衣卫的皂衣身影出现在街巷口时,晋商们握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

    南大街的绸缎庄里,掌柜正将一本夹着密信的账册塞进灶膛,火焰“腾”地窜起,舔舐着纸页边角,把“铁器”“北境”等字眼烧成灰烬。

    “东家,后巷发现三个陌生面孔,腰牌是锦衣卫的样式。”伙计喘着气撞进门,手里还攥着刚从货箱夹层抽出的羊皮地图——那是与鞑靼私贸的路线图。

    掌柜往灶里添了把柴,看着地图卷边、发黑,声音发紧:“告诉库房,把标红的货全换标签,‘生铁’改‘精铁’,‘狼牙箭’改‘农具’。”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让账房把近三个月的流水重抄,抹去所有带‘北’字的条目。”

    北大街的票号里,大掌柜正指挥伙计往地窖搬银箱,地砖被撬起的地方露出暗格,里面藏着与瓦剌交易的账本。

    “别慌,”他压着嗓子说,“锦衣卫要查也得讲规矩,没有铁证动不了咱们。”

    话虽如此,指尖却在银箱锁扣上滑了三次才扣紧。

    而此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正站在城楼上,看着晋商聚集的街区炊烟袅袅——绸缎庄的烟囱比往日粗了三倍,票号后巷的狗叫得格外凶。

    他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千户道:“烧账册?换标签?他们以为这点伎俩能瞒天过海?”

    “要不要现在动手?”千户问。

    “不急,”指挥使望着远处飘来的纸灰,“让他们先忙着销毁证据,咱们正好看看,谁的尾巴藏得最慌。”

    街角的茶馆里,两个茶客看似闲聊,眼角却盯着绸缎庄的烟囱。

    其中一人低声道:“东家们在烧东西。”

    另一人抿了口茶,茶杯沿遮住半张脸:“烧得越急,越说明心里有鬼。通知弟兄们,盯紧各府的后门,别让活口跑了。”

    绸缎庄的灶膛渐渐平息,掌柜擦着汗走出厨房,却见对门酒肆的窗边,一个锦衣卫正慢悠悠喝着酒,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掌柜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原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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