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浙东集团的一个管事见兵卒们神色动摇,厉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忘了你们的家眷在哪?”

    他一把揪过旁边一个兵卒的衣领,将刀架在那兵卒脖子上:“方才李文忠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他说得好听!真降了,你们以为家人能活命?咱们手里握着你们妻儿老小的性命,谁敢动歪心思,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他们剁了喂狗!”

    另一个管事也跟着喊道:“想想你们的婆娘孩子!他们此刻就在山坳里的祠堂,四周都是咱们的人!谁敢放下刀,不出一个时辰,你们就得收到家眷的尸首!”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扬了扬:“看见没?这是你们家眷的名单!哪个敢反水,我当场就划掉他的名字,自有弟兄去‘照顾’!”

    城上的兵卒们听了,脸色煞白,握着刀的手又紧了紧。

    有人看向城下的李文忠,眼里闪过犹豫,可一想到被扣押的家人,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将刀重新对准了城外。

    那管事见镇住了场面,冷笑一声:“都给我警醒着!守好这城,你们和家人都能活;守不住,谁也别想好过!”

    城头上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只是那刀光里,多了几分沉重。

    李文忠站在城下,看着城头兵卒们紧绷的脸,朗声道:“我知道你们中有人被拿家人要挟,可你们想想——他们拿家眷当筹码,本就没把你们当人看!今日你们为虎作伥,他日城破之时,难道他们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他指向人群中一个年轻兵卒:“兄弟,你腰间挂的平安绳,是你媳妇编的吧?她若知道你为这种人卖命,会怎么想?”

    那兵卒手一抖,平安绳从腰间滑落。李文忠趁热打铁:“你们守的不是城,是他们的狼窝!现在弃刀,我立刻派人护住你们的家眷,朝廷律法在此,绝不容许无辜之人受牵连!”

    人群里开始有细碎的骚动,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突然喊道:“我儿子就在山坳祠堂里!你们真能保他?”

    “我以性命担保!”李文忠斩钉截铁,“现在举刀转向,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等会儿破城,休怪刀剑无情!”

    不知是谁先扔掉了刀,“哐当”一声脆响,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更多兵卒扔下兵器,有人哽咽道:“我早就受够了!这群人根本不是东西!”

    城头瞬间乱成一团,投降的兵卒互相解绑,反将几个管事围了起来。

    李文忠见状,挥手示意:“进城!先护住所有家眷,再清余孽!”

    城楼上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散落一地的兵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那些倒戈的兵卒望着城下的李文忠,眼里终于有了松快的神色——原来,反抗并非没有机会,只是需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李文忠望着那几个仓皇逃窜的浙东集团官员背影,眼神沉静无波,反而对身边亲兵道:“别追了,一群丧家之犬罢了,翻不出什么浪。先去城西那处废弃的粮仓,按之前截获的消息,他们把不少家眷关在那儿。”

    亲兵有些不解:“大人,放跑了主犯……”

    “主犯?”李文忠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被反绑的几个小喽啰,“这些人才是关键。那几个跑的,不过是些推出来挡刀的货色,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百姓的家眷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救晚了,咱们和那些畜生有何区别?”

    众人闻言不再犹豫,立刻分兵两路:一队人去粮仓救人,一队人留下看守俘虏。李文忠亲自带着人赶往粮仓,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

    踹开门一看,十几个老弱妇孺被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团,见有人进来,眼里顿时燃起希望。

    “别怕,我们是官军!”李文忠让人解开绳索,又让人递过清水和干粮,“都没事了,我派人送你们回家。”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泣不成声:“谢谢大人……那些人说,要是家里男人不跟着他们反,就杀了我们……”

    李文忠安抚好众人,正准备让人护送他们离开,却见一个老者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大人,我刚才听见那几个跑掉的人说,要去码头坐船,往东边逃……”

    李文忠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对身边的人吩咐:“派人去码头守住所有船只,另外,把这些家眷安全送回去后,立刻带一队人跟我去码头。”

    他看了眼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宁波卫的指挥使站在海岸炮台上,望着远处海平面上越来越清晰的舰影,手心全是汗。

    身后的士兵们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甲胄摩擦的声响在海风里格外刺耳。

    “都站稳了!”指挥使扯着嗓子喊,声音被浪涛吞掉一半,“咱们是大明的卫所兵,不是反贼!把刀收起来——”

    他瞪着几个已经拔刀的旗官,“辽东舰队是来平乱的,不是来打咱们的!”

    话虽如此,谁都能看出舰队的架势:十二艘主力舰列成雁形阵,帆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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