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但我要去经历100个女人,

    然后,再回来找你……”

    郭义看着哭成泪人的白薇,手中拿着这首杨骚写给白薇的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心想着渣男见多了,渣得这么有理论水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破折三倚在后乐寮(注:留学生宿舍)的门边,暮色为他的身影镀上层朦胧光晕:

    “白姑娘,你看那江畔垂柳,春风折去旧枝,反生出更鲜嫩的新芽。世间情爱亦如此,执念若成茧,困住的终究是自己。”

    他眼光扫郭义手中信纸上未干的泪痕,

    “与其守着残缺的承诺,不如让心重归天地,自有新的相逢在前方等你。”

    然而白薇只是攥紧衣角,声线带着病态的执拗:

    “我要去找他。他是福建漳州人,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郭义最后看了白薇一眼,喉头滚动却终究无话可说。他从怀中取出两张叠得齐整的日元,指尖轻颤着将钱递到她掌心:

    “白姑娘,前路珍重。这几日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明日拂晓我们的船就要离港,就此别过吧。”

    白薇本能地抬手推拒,冰凉的纸币却固执地贴着她发烫的手心。三推三让间,泪水再次漫出眼眶,她攥紧那带着体温的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温暖。

    暮色漫过后乐寮的廊檐,郭义与同伴的身影渐渐融进东京街头的灯火里。木屐敲击石板的声响由近及远,只留下白薇握着钱站在原地,晚风卷起她单薄的衣角,在寂静中轻轻摇晃。

    月光

    将三岔路口染成深浅不一的黑白色,郭义驻足,从内袋取出叠好的二百日元,郑重递到不破折三手中:“不破君,此番采购多亏有你相助。只是行至此处,终要各奔东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多珍重。”

    不破折三却突然笑出声来。他指尖灵活地卷起钞票,漫不经心地在郭义眼前晃了晃:

    “郭桑这算盘打得精——当初可是你花钱将我买下的,如今二百元就想结清?”

    他挑眉逼近,眼底漾开狡黠的光,“别忘了,我可是相当于跟你签过‘卖身契’的人,哪能说甩就甩?”

    郭义怔住,望着对方眼中跳动的笑意,喉间的疑惑化作字句:“那你……”

    “跟你回华夏。”不破折三很自然的将钱揣进怀中,抬手拍了拍郭义肩膀,晚风掀起他外套下摆,露出腰间那清瘦的身体,“外面那么大,我想去瞧瞧,究竟藏着怎样的风景。”

    破晓时分,

    晨雾尚未散尽,汽笛撕裂潮湿的空气。

    “鸢尾花号”

    缓缓挣脱东京港码头的缆绳,钢铁巨轮划破泛着碎金的海面,向着千里之外的安南海防港破浪前行……

    …………分割线…………

    1924年10月10日早上10时

    圆山寨张灯结彩,正举办着苏俊与莫雨薇的订婚宴。

    典礼刚刚结束,身着盛装的苗疆公主,就被莫雨薇带着悄然离席,踏入城堡莫内的地下金库。

    刹那间,

    那堆积如山的黄金折射出刺目光芒,映得她瞳孔微缩——那耀眼的金光仿佛要将周遭的阴影都尽数吞噬。

    就在她满心欢喜无处安放时,厚重的铁门骤然推开,苏俊携着老丈人阔步而入,而苏俊则对苗疆公主说道:

    “公主,你看这些黄金作为银行储备金可够?”

    苏俊笑容和煦,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那些金条层层堆叠,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惊人的财富。

    苗疆公主不自主的扶住莫雨薇,喉间涌上的惊呼声卡在嗓子里。

    还未等她缓过神,苏俊又掏出一张烫金文书,云南督军的朱红大印赫然在目——竟是开设银行的特许经营权!这双重震撼如惊雷炸响,她的耳畔嗡嗡作响,连自己机械重复的

    “够了,太够了……”

    都像是从极远处飘来的回声。

    “苏先生……”

    她强撑着稳住颤抖的声线,指尖抚过特许文书上凹凸的印鉴,

    “你将万事俱备至此,倒显得我这个大掌柜像是坐享其成了。”

    话虽带着调侃,眼底却藏不住惊涛骇浪,这个男人竟能在短短时日集齐黄金与官文,这份手腕和魄力,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

    不等苏俊开口,一旁的莫老邪已敛去平日的凶戾,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

    这位令滇南绿林闻风丧胆的马帮魁首,此刻却像寻常长辈般温声道:

    “公主,我女儿、女婿同我讲过你们的宏图。我想当年马帮前辈王炽,凭钱庄聚天下财,八百万两白银修通滇越铁路,名震四海。”

    他目光灼灼,掌心重重拍在案上,震得金条微微发颤,

    “如今我接下督军府,修通云南一府四道公路的差,没有你这财神爷坐镇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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