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将那封血书攥在手里,纸上血迹还未干透,指尖微微发冷。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半点笑意,只有深沉如夜的阴影。

    “洛阳异动,宇文化及入城……”他低声念出这十个字,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铁锈。

    李安仁一脸震惊:“怎么可能?宇文化及不是在洛口跟王世充眉来眼去吗?什么时候跑洛阳去了?”

    赵云飞却一语不发,转身快步回到营中,亲自将王弘义拖到火堆前,一瓢冷水兜头泼下。王弘义惊得一哆嗦,嘴里的破布被扯掉,立刻大喊:“你们休得乱来,我父王若知我在此,定……”

    赵云飞一个眼神过去,李安仁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小腿肚子上,疼得王弘义差点翻白眼。

    “别废话,我只问你一句。”赵云飞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座山,“宇文化及什么时候进的洛阳?你知道吗?”

    王弘义愣了一下,咬牙不语。

    “别装。”赵云飞俯身贴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丢回王世充那儿,让他猜猜你死哪儿了。”

    王弘义脖子一缩,下意识往后一缩:“是……是昨夜三更!有内应在宫中开了德胜门,宇文化及带三千兵夜袭入城!”

    赵云飞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

    李安仁听得脸都变了:“德胜门?那可是洛阳东南门,离皇宫只有三里地……这回咱们可真的被人玩了一道大的。”

    赵云飞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手中的血书:“他还是动了。”

    “谁?”

    “宇文化及。”赵云飞眼神森冷,“他藏得够深,一边和王世充谈笑风生,一边却悄悄派兵绕路直取洛阳。这老小子是想坐实皇位啊。”

    “那咱们怎么办?”李安仁皱眉,“回援洛阳?但咱这点兵……”

    赵云飞目光转向西南:“洛阳是保不住了,就算赶回去也是白送人头。但还有一线机会,得看李密愿不愿赌。”

    “赌什么?”

    赵云飞缓缓道:“赌王世充敢不敢孤军深入。”

    他当即唤来副将,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李密大营,并让信使务必带一句话:“赵云飞请主公提前发兵,由东线压迫王世充,诱其回援洛阳。若王退,我断其后;若王不退,便以洛阳为饵,将其主力围歼。”

    副将一听,惊得瞪大了眼:“将军这是……要下死棋?”

    赵云飞点头:“对,是死棋。但也是活棋。”

    李安仁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李密能听懂你的意思?这可不是一两百兵的事,是整个战略层面的调动。”

    “他若听不懂,那这局咱也走到头了。”赵云飞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轻轻道,“只能赌了。”

    营中一时鸦雀无声。

    天色渐暗,夜风凛冽如刀。赵云飞靠在地图前,手中反复摩挲着洛阳与洛口之间的距离。他脑子飞快地转着,每一次翻转,都仿佛将一段记忆从历史书中搬出来,与现实对照。

    ——隋末的大乱局,就是从宇文化及杀了杨广后彻底爆开的。他进洛阳这一步,便是为日后称帝奠基。

    可他忘了,在原本的历史上,宇文化及不过是短暂闪现的一道流星。李密、王世充、窦建德、李渊,这些人一环扣一环,才是吞噬天下的主角。

    赵云飞不是圣人,但他穿越至此,不想再看这乱世重演一遍血流成河。

    于是他选了赌——用三千人赌王世充的心,也赌李密的胆。

    三日之后,探子来报:王世充大军已逼近洛阳城东门,发现宇文化及抢先一步后,双方已在城中发生火拼!

    赵云飞听罢,眉头微挑:“这下,有意思了。”

    原来王世充和宇文化及的合作,果然是貌合神离。一个想借皇帝正统为旗号,一个则想自立为王。如今两人一碰,火药桶当即炸了。洛阳城中局势大乱,朝堂文官纷纷逃亡,兵马街头厮杀,简直比狗撕布还热闹。

    赵云飞看准时机,派出亲信携王弘义首级送至王世充大营,顺带还附了一封书信:

    “洛阳既乱,君子当持节而退,不宜枉死洛水之畔。若退,我断宇贼归路;若战,我借势破敌。君择之。”

    王世充收到信件,怒极反笑,一掌拍翻书案:“赵云飞,好个赵云飞!你送我儿首级还想劝我退兵?”

    幕僚低声劝道:“主公,宇文化及非池中之物,今夜攻我城门,明日便可攻我本营。赵云飞虽狂,然其言未必无理。如今不退,恐为宇贼渔翁所乘。”

    王世充思忖片刻,终于一挥袍袖:“传令,大军南撤!不战洛阳。”

    赵云飞得知王军后退,立即断其粮道,又派人趁乱接应诸葛世威。虽然伤亡不小,但成功将其五千残兵引回后营,稳定了李密西线。

    而李密那边,也终于“听懂”赵云飞的用意,趁王世充退兵之际挥军进取,一举夺下洛水南岸三处要地,声势大振。

    可就在赵云飞以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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