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柳溪镇,独孤信与穷奇,一人一狗沿着田埂慢慢走。

    金黄的稻浪在风里起伏,农人收割的吆喝声远远传来,混着泥土的腥气与稻穗的清香,倒比镇上的喧闹更让人安心。

    独孤信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连绵的田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墨玉牌。

    从青木仙君祠的续命老者,到山腹作恶的山魈,再到柳溪镇招摇撞骗的刘三。

    三日之内,三种截然不同的神道修行者,如同三枚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穷奇见他驻足,也跟着停下,叼着根狗尾巴草晃了晃:

    “师尊,你发什么呆?不是说要去前面的城买糖炒栗子吗?”

    它话刚说完,就见独孤信转头看过来,眼神清亮,比往日多了几分通透,倒像是解开了什么久藏的疑惑。

    “穷奇,你还记得我们这几日见的那三个人吗?”

    独孤信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青木祠的老者,为了续命,用香火愿力吊着残命,最后落得个油尽灯枯的下场;山腹的山魈,为了力量,靠恐吓掠夺负面愿力,修为虽快,却隐患重重;柳溪镇的刘三,为了虚名钱财,拿着本破书装神弄鬼,最后被拆穿,落得个狼狈逃窜的结局。”

    独孤信顿了顿,语气渐渐沉了下来:

    “这三人,修的都是神道,可核心却是一样的,都是‘索取’与‘掠夺’。”

    穷奇嚼着狗尾巴草,歪了歪头:

    “索取?掠夺?我倒是觉得,那老头是在骗香火,山魈是在抢愿力,刘三是在骗吃的,哪儿不一样了?”

    “形式不同,本质却相通。”

    独孤信摇了摇头,伸手拂去落在衣襟上的稻壳,

    “你看那青木祠的老者,他立像受拜,看似是百姓自愿供奉,可他用术法催开桃花、加热井水,制造‘显灵’的假象,说到底,是在用欺骗的手段,让百姓把他当成真仙,心甘情愿地奉上香火愿力。他把信徒当成了延续寿元的‘资粮’,信徒的虔诚,不过是他用来续命的工具。”

    “还有那山魈,就更直白了。”

    独孤信想起山腹里那股浓郁的血腥气,眉头微蹙,

    “它不用骗,直接用落石、洪水恐吓村民,逼他们献上血食与孩童,把恐惧与绝望凝结成邪异的愿力,硬生生堆出妖将的修为。它视村民为蝼蚁,把信徒的痛苦当成滋养自身的‘养料’,这种掠夺,比老者的欺骗更残忍,也更卑劣。”

    穷奇听到这儿,忍不住哼了一声:

    “那刘三就更可笑了,连灵根都没有,拿着本破书装神弄鬼,骗点米和酒,连‘修行’都算不上,顶多是个骗子。”

    “可他的本质,也是索取。”

    独孤信淡淡道,

    “他借着神道的名头,把乡民的愚昧当成可乘之机,用粗浅的幻术骗取钱财酒食,把信徒的信任当成谋取私利的‘捷径’。他要的不是愿力,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可本质上,还是把信徒当成了满足自己贪欲的工具。”

    独孤信抬手,指了指远处田埂上劳作的农人:

    “你看这些凡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自己的双手种地谋生,从不向谁索取什么。可那些神道修行者,却偏偏要站在高处,把自己当成‘神明’,把信徒踩在脚下。他们与信徒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这种不平等的关系,根基本就脆弱得很。”

    独孤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了然,

    “老者的香火,靠的是‘显灵’的假象,一旦假象被戳破,信徒不再供奉,他的修为就会崩塌;”

    “山魈的愿力,靠的是恐惧的胁迫,一旦有人能制服它,村民不再恐惧,它的力量就会消散;”

    “刘三的骗术,靠的是乡民的愚昧,一旦被拆穿,他就成了过街老鼠。”

    “他们都依赖着外物,依赖着信徒的供奉,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道’,所以终究是旁门左道,易入歧途,最后害人害己。”

    穷奇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过来,那三种神道修行者,说到底都是在“拿”别人的东西,而且拿得都不光彩。

    穷奇正想追问,就见独孤信眼神一柔,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可龟太郎的圣道,却与他们截然不同,龟太郎的道,核心在于‘给予’与‘反哺’。”

    “给予?反哺?”

    穷奇放下嘴里的狗尾巴草,耳朵竖了起来,

    “就是他在妖域立那些石像,传播‘万物惊’道韵的事?我记得你说过,他立像不是为了收香火。”

    “没错。”

    独孤信点了点头,眼底泛起一丝光亮,仿佛能看到龟太郎在妖域布道的景象,

    “龟太郎立像,传播‘万物惊’的道韵,从来都不是为了收集信仰,更不是为了汲取愿力。”

    “他是把自己对大道的感悟,化成了春雨般的道韵,洒向妖域的每一寸土地。给懵懂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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