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你问我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许开信缓过一口气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红:

    “你应该问问范瞎子出的什么破计!枫林谷中有伏兵!有数不清的伏兵!我许家三千精骑全都死了,全死了!

    这笔账我定要找他好好算!”

    “啊?枫林谷中有伏兵?这我还真不知道。”

    康成双手一摊,似是极为无奈: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许将军放宽心,败了就败了吧。”

    “败了就败了?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许开信气得直哆嗦,唾沫横飞:

    “我许家三千精骑的命不是命吗!范瞎子一定知道这里有伏兵,他就是故意要害我,这个老东西,可恶至极!”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康成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本奔袭枫林谷的任务是交给我血骁骑的,是您自己说要替陛下分忧、替朝廷分忧,力争了此次任务,这才让将军您带兵前来。而且范先生担忧您的安危,特地派我前来接应,怎么就成了范先生要害你?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许将军,若不是你据理力争,现在死人的可就是我血骁骑了。”

    康成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之意。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侮辱本将!你和范老贼就是一丘之貉,故意害我许家!”

    许开信都快气疯了,跳脚大骂:

    “你们等着吧,等我回了营定要上奏陛下,弹劾此贼,让你们知道我许家……”

    “嗤!”

    话音未落,一柄弯刀就狠狠捅进了许开信的胸膛,刀锋破体而出,鲜血淋漓,周围仅剩的许家亲兵瞳孔一缩,呆若木鸡,一股恐惧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嗤嗤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血骁骑陡然暴起,一柄柄锋利的弯刀不断割开他们的咽喉,将许家残兵杀得干干净净,密林中顿时血色弥漫。

    许开信浑身剧颤,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通红的刀刃,然后又看向康成:

    “你,你……”

    “嗬嗬。”

    鲜血顺着血管涌出,许开信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又说不出来,一股深深的绝望充斥了眼眸,眼神一点点昏暗下去。

    “许将军想多了。”

    康成面无表情,嗓音冰冷至极:

    “我既然来了,又岂会让你活着回去?”

    ……

    大帐中死寂无声,地上用雪白的帆布盖着许开信的尸体,丝丝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闻讯而来的严绍、魏远等人呆若木鸡,这家伙不是出去抢功的吗?怎么兴高采烈地出去,回来就成了尸体?

    “许,许将军在哪里!”

    “快,快带老夫去看!”

    帐外传来了范攸苍老而又急促的声音,老人在尚建荣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闻到那股血腥味的时候就僵在了当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会,怎么如此!”

    康成眼眶泛红,忍痛说道:

    “大人,许将军率兵偷袭枫林谷,结果不幸遭遇敌主力包围,血战至最后一刻,惨烈战死。所部三千精骑全军覆没,为国,为国尽忠!

    末将去晚了一步,没能救出许将军。”

    其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都知道三千精骑是许家多年来积攒的家底,三千精骑死光了,许家算是完蛋了。

    “什么!”

    范攸身形一晃,若非尚建荣搀扶,几乎要瘫软在地。浑浊的老眼瞬间蒙上水汽,颤巍巍地上前几步,扑到那盖着白布的尸体旁,枯瘦的手颤抖着,几次想去掀开那布,却又仿佛不敢面对般缩回。

    “许将军,国之忠良啊!是老夫,老夫对不起你!”

    “呜呜!”

    “苍天无眼啊,让我大乾痛失良将、让朝堂痛失砥柱!”

    “呜呜!”

    他老泪纵横,哭声嘶哑痛切,在寂静的帐中回荡,令人闻之心酸,甚至还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若早知枫林谷是龙潭虎穴,老夫拼死也该拦住你,不该让你去争这个头功!老夫,老夫悔啊!”

    周围的严绍、魏远等人面面相觑,这老家伙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

    但不管真假,魏远依旧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范先生,此计可是您定下的,开战之前信心满满,说是要为我军拿下一场开门红。如今不仅折了一位左武卫中郎将,粮草又没能焚毁,陛下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另外两人也蠢蠢欲动,看架势是打算兴师问罪了。

    康成很合时宜地单膝跪地,声音哽咽:

    “许将军勇烈无双,身陷重围犹自死战,杀敌无数,最后是力竭殉国。末将找到他时,他手中仍紧握兵刃,身周敌尸环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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