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雨水磅礴,打湿了无数精良的铁甲,也在不断冲刷甲胄表面沾染的血迹。

    景霸眉宇微凝:

    “血骁骑?

    听说前些年景翊在南境操练了一支骑兵,从选拔到操练、到上阵厮杀,一步步磨炼成精锐,军饷甲胄物资都是优先供应。只不过这支骑兵一直未曾有名号上报到兵部,详细战功也被刻意隐藏。

    看来就是你们了?”

    “正是。”

    康成微微一笑:

    “这些年死在我们手里的南越军卒,没有五万也有三万,逢战必斩首,不留活口。

    人皆屠!血满甲!因此得名,血骁骑。”

    “好大的口气,击败些许南越军卒罢了,很了不起吗?”

    景霸啐了一口,目露不屑:

    “什么血骁骑水骁骑的,总是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景翊也就这点本事了。”

    “大胆反贼,安敢直呼陛下名讳!”

    康成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枪尖轻抬:

    “久闻齐王爷戟法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本将今日想好好讨教一番!”

    景霸目光一凝,嘴角却勾起一丝狞笑:

    “讨教?那得留下你的命!”

    话音未落,他便猛夹马腹,战马嘶鸣前,方天画戟划破雨幕,直取康成面门,毫无花哨,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

    康成并未慌乱,他深知景霸膂力惊人,没有正面相撞,而是长枪一抖,枪尖刁钻地点向景霸持戟的手腕。这一下后发先至,快如闪电,眼瞅着就要刺中景霸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落戟格挡。

    “铛!”

    戟刃与枪尖第一次碰撞,康成手臂一沉,虎口微微发麻,心头微惊,没想到自己取巧的一枪竟然也敌不过景霸随手一挡。但他面色不变,胯下战马灵巧侧移,枪身一旋,顺势抹向景霸肋下空当:

    “齐王爷,接我一枪看看!”

    “哼!雕虫小技!”

    景霸收戟回撤,月牙小枝闪电般锁向枪杆,若是得手,长枪将被他死死扣住。康成手腕急转,枪身呲溜一下滑开,险险避过,同时枪尾反撩,戳向景霸腰眼。

    “好快的招式!”

    “再来!”

    “铛铛铛!”

    “砰砰砰!”

    “喝!”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招,景霸的戟风更为刚猛霸道,而康成偏向灵活,偶尔逮住机会还能来一次反击。但景霸的悍勇确实无人能及,哪怕康成久经战阵,打着打着也被压了一头,到最后只有招架之力,毫无反击的机会。

    “有点意思!”

    景霸大笑,戟势陡然再沉三分,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砸落。康成举枪硬架,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他连人带马被震得后退两步,泥水飞溅,手臂酸麻感更甚。

    趁着康成后退的功夫,景霸眼角的余光瞥见己方大军正在且战且退,阵型渐稳,拖延的目的已达,总算能松口气了。

    下一戟,他本可直刺康成的胸口,但他的戟尖却陡然上挑,看似要攻其面门。康成急抬枪格挡,却觉眼前虚影一晃,方天画戟陡然变招,贴着他的枪杆急速滑下。

    康成目光陡变,急着想挡,可终究是慢了一拍,画戟刃口轻轻在他左臂甲片连接处一蹭。

    “刺啦!”

    甲叶撕裂,一股细微的刺痛传来。康成猛然后撤,低头看去,发现胳膊上已被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内里皮肉翻卷,鲜血迅速渗出。

    显然,这一轮交手他还是落入了下风。

    “呸!”

    康成吐出一口血沫,目光陡然阴寒:

    “齐王果然好武艺!”

    景霸收戟勒马,立于数步之外,面色冷漠地哼了一声:

    “枪法尚可,留你一条手臂,下次再让本王遇见,取你首级!”

    “我们走!”

    ……

    天终于晴了,颍城外的包围圈也解除了,驻守城内的颍川军感受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虽然硝烟尚未远去,但最起码自己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距离颍城三十里多了一座巍峨壮观的大营,漫天景字军旗飞舞,还有一面面各式各样的旗号,例如“许”“魏”等等。

    密密麻麻的帐篷星罗棋布,时而有游骑四处,警戒各处,声势浩大。

    从京城拖拖拉拉赶赴东境的增援大军总算是到了,总计十万兵马,对外号称二十万!

    这十万兵马的组成极为复杂,其中有两万是南境调来的精锐边军,也可称之为景翊的老底子,一万血骁骑、一万南獐军。

    血骁骑乃骑军,清一色披挂血色战甲,头覆鬼面;南獐军乃步卒,皆由南境深山中的猎户、山民组成,骁勇善战,嗜血好杀。此前景翊手中的杀手组织暗枭卫便是从南獐军中抽调精锐组成,如今景翊当了皇帝,自然用不着杀手暗探了,所以暗枭卫全部并入南獐军,参与战事。

    当然,血骁骑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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