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没有跪。

    不是她不想。

    她站的位置,正好有点斜歪对着萧怀沣。她上前两步,打算正对着他时,他已经疾步靠近,扶住了她肩膀。

    陶伯在说完话的时候,已经跪下去了,口呼万岁。

    “平身吧。”

    萧怀沣用力握紧骆宁的手,带着她回了里卧。

    骆宁面上没什么表情。她努力如常,可故意装出来的到底不一样,这让她看上去有些僵硬。

    “来人,更衣。”萧怀沣朝外面喊。

    陶伯低声吩咐:“尹嬷嬷、何嬷嬷,快去服侍圣上更衣。”

    除了她们俩,其他人不太会;可平时服侍更衣的,都是几个大丫鬟,尹嬷嬷等人是管事婆子,不负责此事。

    局势变得太快,骆宁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带着底下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陶伯看得出她们无声的“慌张”,帮衬着安排。

    萧怀沣转到了屏风后面。

    片刻后,两位嬷嬷替他换下了朝服,散了头发。

    骆宁这时候才说:“我来替你梳头。”

    萧怀沣握了下她的手:“好。”

    其余人退出去。

    骆宁从铜镜中看他,而他也在看她。

    她终于笑了:“怎么看上去有点紧张?竟不是意气风发。”

    “累得很。”萧怀沣黑眸幽静,在镜中贪婪纠缠她目光,隐忍又克制。

    “如此年轻就说累了,往后怎么办?”骆宁打趣他。

    萧怀沣拉了她,让她坐在他腿上,骆宁手里的梳子差点落地,他墨发散了满肩。

    “阿宁,我叫钦天监择日,过几日就行封后大典。正好我要去万寿山祭祀,你同我一起去。”萧怀沣深深看向她的眼睛。

    他的手,几乎用力握牢她,却又怕弄疼她。

    手指像是僵硬了。

    “怀沣。”骆宁低低叫他。

    萧怀沣仿佛得到了灵丹妙药,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三分。

    渐渐地,尝到了眼泪的咸湿,他停下来,骆宁眼角滚出豆大眼泪。

    “不要哭了阿宁,是我不好。”他用手去抹她的眼泪。

    想叫她别哭,又觉得她应该哭一回。

    母后去世后,她就应该痛哭一场的。

    骆宁的眼泪,却是浅尝辄止,她不甚在意擦去了。

    声音带着湿意,她说:“怀沣,你说你我之间,输赢由我定。”

    萧怀沣低垂了眼睑,不看她。不敢看她。

    “……怀沣,我也不想让你输,可我没有力气陪你。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她道。

    骆宁和他大婚之初,想着两人乃主仆,她叫他王爷,却没有自称过妾身。

    赌气说了一回。

    而后慢慢感受到他的善意,她逐渐放松,日子过得比在文绮院还舒服自在。

    骆宁今天上午都还在犹豫。

    萧怀沣登基之前不见她,她难道不懂他的担忧吗?

    他如此好,她又如何忍心叫他败在她手里?

    他一生都没有窝囊惨败过。

    可陶伯说得对。

    这是内廷。

    见到他,她得跪下,得口呼“万岁”。

    他不再是她丈夫。

    他是君。

    普天之下,他是一人之上,再无人有资格与之并肩而立。

    王爷与王妃,虽然也有身份上的差距,规矩却轻很多。

    他仓促登基,往后多少事要处理、多少摊子要收拾,骆宁都可以想象。

    她只能走到这里了。

    她想,祖母与母后给了她亲情,身边人给了她“友情”,萧怀沣给了她情爱。

    若不停在这里,她得到的一切都会毁灭,面目全非。

    她渴望的感情,弥足珍贵。

    骆宁说完话,萧怀沣已经重重将她揽在怀里。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衣襟。初时觉得伤感,而后便觉痛彻心扉,似有什么生生被剥离。

    母后去世的伤痛,也趁机翻滚上来,骆宁痛哭出声。

    她搂抱着萧怀沣的腰,在他怀里大哭。

    萧怀沣的眼泪,落在她头顶。

    骆宁不知哭了多久,而后觉得接不上气,脑壳都发懵,手也无力抱紧。

    萧怀沣拿了巾帕为她擦泪。

    “阿宁,你送母后的棺木去韶阳。”他道。

    骆宁抬眸。

    被水洗过的眼睛有点肿,眸子却澄澈乌亮。

    “……旧俗有个规矩叫‘谅阴’,可以用此名义,二十七个月再封后。”他道。

    骆宁只是望着他。

    “你且去。你有很多的困惑,需要时间慢慢想清楚。二十七个月后 ,你得回来。我等你去万寿山祭祀。”他又说。

    骆宁:“怀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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