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才说道:“要如何恢复北地民生。”

    “从第一件事说起,各位皆可畅所欲言。”

    刘淮所举出的议题的确是十分重要,而且也都是所有人隐隐约约意识到的问题。

    尤其是第一条与第二条,大家基本上都听到了风声。

    但第三条却让人有些犹疑起来。

    军中的事情难道不是刘淮一言堂吗?尤其是确立军中法度之事,如何要拿出来议论?

    这要是议论出一个军为私有的结果,你刘大郎认不认?

    当然,事实上倒也没有人如此找死。

    而第四条就更让一些聪明人惊愕了。

    因为要议论的并不是如何恢复山东民生,而是北地民生。

    这两者差距太大了,北地可是把淮河以北全都囊括进去了,这刘大郎究竟是说错话了,还是真的雄心壮志至此?

    就在众人沉默思索中,一人已经起身说道:“当然要北伐,如今河北士民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何能弃之不理?”

    众人望去,果不其然,率先发言的正是王友直。

    作为传统意义上的河北人士,王友直还在天平军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政治定位。

    那就是河北武人的老大哥,以及他们在汉军中的引路人。

    因此,也只有往河北打,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来。

    虽然王友直也知道这两年山东得继续积攒家底子,很难立即就发兵北伐,与金军在河北决战。

    但他却必须要做出姿态来。

    这就是所谓的题不一定要会做,但卷子翻得一定要响。

    “正是如此!”随之应声的则是另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正是刘淮的‘军师将军’梁肃。

    这厮乃是河北奉圣州出身,也就是后世的涿鹿附近,此时出来为王友直帮腔,也是在情理之中。

    甚至以后河北人在中枢的派系首领,差不多就是梁肃了。

    但见到梁肃出言,王友直并没有打狗棍跟上,反而满脸犹如吃屎的表情,随即扭头不言语了。

    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河北人,但一个是金国降人,一个是起义军头,可谓是恨比天高怨比海深,在没有并肩作战过的情况下,王友直对梁肃虽然称不上是仇恨,但膈应却是免不了的。

    见到一文一武两人几乎将矛盾摆在台面上,李通起身打圆场道:“我军自然是要向河北北伐的,却要从长计议。”

    “确实如此。”

    “等到完颜雍与完颜亮那厮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积蓄完实力,再一齐向北,到时候一举将河北拿下来。”

    “说的有理,只不过完颜亮与完颜雍打不起来如何?”

    “呵,金贼要有相忍为国的心思,我将门口马粪吃干净!”

    “完颜雍我不敢说,完颜亮一定会要闹幺蛾子的。这厮的心性就是如此,从他疲敝天下也要南征就能看出来,他就是个只想自己过痛快的主。”

    众人议论纷纷,而陆游则是愈加不安起来。

    自山东北伐河北的计划倒也不算错,但到时候还有宋国什么事呢?

    如果发展到那种形势,就是刘淮进攻河北,宋国北伐中原。两方势力各打各的,一起对付金国俩皇帝。

    可是陆游毕竟是在山东义军与宋军中都待过一段时间,更是担任过镇江府参谋军事,成为叶义问事实上的副手。

    他是清楚知道宋军与汉军战力区别的。

    一句话总结就是:指望宋军能独立北伐中原,还是他妈的算了吧。

    宋军中不是没有能打的,但襄樊与两淮能战敢战的宋军全都塞进巢县绞肉机里去了,没几年工夫根本缓不过来。

    这在某种意义体现了一种悖论。

    敢战之人本来就稀少,但每次逆境之时,所要付出牺牲的都是敢战之人。到最后登上高位都是怯懦之人,敢战之人将会更少。

    劣币驱逐良币的恶性循环了属于是。

    就比如说采石五统制,最为英瑞之人乃是时俊,可偏偏是他要在巢县大战中承担大任,也要承担最大的风险,以至于死得最为壮烈。

    到如今,淮西大军中能挑大梁的除了李显忠之外,积功而上的竟然是张振与戴皋两名一败再败的败军之将。

    单单靠他们,难道真的能北伐成功过吗?

    因此,宋国如果想要收复中原,还于旧都,是一定要有山东义军来作配合夹击的。

    “诸位。”陆游知道自己不出头不行了,起身对魏胜拱了拱手,随后来到了舆图之旁:“且听我一言。”

    陆游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众人立即停止了议论。

    陆游用剑鞘指着舆图说道:“我听闻大家都想要北伐河北,我也想,但其中有一个重要风险。”

    “河北地势一马平川,却又有山西形胜,居高临下,我军自山东北上,侧翼与后路几乎全都漏了出来,如果有一支兵马自山西东出,截断我军后路粮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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