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臭气熏天,工部门楣一尘不染。

    这不禁让林臻想起后世。

    周围破败的老旧小区和烟尘滚滚的修路施工现场簇拥着一栋巍峨壮丽的朝廷办公大楼。

    朝廷的建筑永远那么完美,百姓的东西永远没人在意。

    甚至上头发下来的钱、补助金等,他们除了修路就是挖沟,没有别的用处。

    林臻记得自己所在的城市有一条路。

    年年挖,年年修,就是修不完。

    好像比修地铁都困难。

    但那座偏僻的六线小城市根本就不需要地铁。

    “世子!”两名玄甲护卫猛地挺直腰杆,佩刀撞出清脆声响。

    为首的络腮胡汉子疾步上前,抱拳时袖口扬起淡淡松香味。

    “尚书大人今日去勘查南城门,侍郎孙大人正在当值。”

    林臻颔首示意,靴底碾过结着薄冰的地砖,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穿过游廊时,楚惜灵的目光被廊下新刷的朱漆吸引。

    漆味混着墙角梅枝的暗香,在寒风里凝成奇异的味道。

    “这工部倒是也挺勤勉大嘛。”她轻声调侃,指尖划过冰凉的廊柱,“连门楣都比别处鲜亮三分。”

    林臻冷笑,掌心攥紧她的柔荑“金玉其外罢了,永定河的腐臭味都快飘到宫墙根了。”?

    正堂内,黄花梨大案上摊着泛黄的舆图,狼毫笔搁在翡翠笔洗里,墨迹已干涸大半。

    孙凯的青袍下摆沾着墨渍,正弓着背誊写公文,听见脚步声慌忙抬头。

    看见林臻阴沉的脸色,他手中狼毫“啪嗒”掉在宣纸上,洇开一大片墨团。?

    “参见世子!楚夫人!”孙凯踉跄着起身,官帽歪斜,险些碰倒案上的青铜博山炉。

    沉香袅袅中,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臻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卷宗,突然抓起一份河道修缮奏折,纸张在指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永定河的水都臭成泔水缸了,你他妈闻不见?去年秋猎时我怎么交代的?”?

    孙凯双腿发软,“扑通”跪坐在青砖上,蟒纹补服在寒风里簌簌发抖。

    “世子赎罪!下官岂敢忘您的训示。十天前冰河刚解冻,下官就调了三百人疏浚河道,还在沿岸立了告示牌”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愈发哽咽。

    “可那些愚民根本不听劝!白日刚清理完,夜里又把粪便倒进去,连告示牌都被砸了!”?

    楚惜灵轻蹙黛眉,上前搀扶起孙凯。

    她的狐裘掠过他颤抖的肩膀,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孙侍郎请起。”

    孙凯被她这个动作吓得诚惶诚恐,尴尬地站起来。

    楚惜灵望向林臻紧绷的下颌线,柔声道,“夫君,河道治理本就是个水磨工夫。若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百姓习性,便是派千人万人日夜清理,也是徒劳。”?

    林臻喉头滚动,将未出口的斥责咽回肚里。

    他瞥见孙凯官服下摆沾着的泥浆,怒意消了几分,走到紫檀木椅前落座,指节叩击扶手“说说,如今工部人手如何?”?

    孙凯慌忙整了整官帽,亲自捧来青瓷茶盏。

    茶汤里浮着两片嫩绿的龙井,热气氤氲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不瞒世子,水利这一块确实是下官主管,但现在国家很大,工部人手有限,仅仅是辽东水利修缮就已经去了大半。如今河道巡检只剩二十人,连修缮皇陵的差事都”?

    楚惜灵端起茶盏轻抿,忽然瞥见窗外影壁上的砖雕——那是幅“大禹治水”的图案,却因年久失修,大禹手中的耒耜已缺了个角。

    她灵光一闪,放下茶盏道“夫君,我有一计,我们可以招募百姓,沿河设‘净河卫’,由工部发放饷银,既解决人手问题,又能让百姓自觉维护河道。”?

    林臻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亮了起来。

    可随即想象,又摇了摇头“不妥。百姓绝不能有执法权。”

    林臻别的不了解,还不了解百姓么?那手里但凡有一丁点权力都得想办法最大化。

    别到时候河道没治理好,再多制造些吃拿卡要的贪官出来。

    “主意是好主意!但这个静河卫绝不能让百姓来做,还是从兵马司派人吧。”

    楚惜灵翻个白眼“瞧你说的,兵马司就不是百姓的孩子了?其实都一样。我们只要设立奖惩制度,举报倒污者赏银,屡教不改者罚修堤岸。工部再设立一个举报箱,让百姓互相监督,久而久之,河道自然就干净了。”

    也有几分道理。

    林臻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随即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向孙凯“对了,问上次跟你提到的‘化粪池’,推广得如何?”?

    孙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苦笑道“百姓嫌那玩意儿晦气,说把秽物聚在一起会冲撞土地公。城西李记豆腐坊的掌柜,宁可把泔水倒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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