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地上洒下一片片碎金。

    胡不归负手站在自家小院中,眉头轻锁,目光时不时望向屋内胡灵韵的身影,心中暗自思量。

    带胡灵韵一同前往长安这件事,他已反复权衡许久。

    自己的儿子已然到了立业的年纪,可这些年,他忙于生计,竟从未替儿子好好规划过未来。

    胡灵韵读书的天赋着实欠佳,成绩始终不尽人意。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

    如今到了找工作的节骨眼,四处碰壁。

    这次前往长安,对胡灵韵而言,或许是个难得的契机。

    胡不归心里清楚,自己在长安的那帮老同学,个个混得风生水起,人脉广、路子多。

    只要能带着儿子在他们面前露露脸,日后托他们给儿子谋个差事,也好让儿子在这世间有个安稳的立身之所,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灵韵啊,那就走吧。”

    “我先给你娘写封信,你等爹一下。”

    胡不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

    胡灵韵闻声,从屋内快步走出,眼中闪过期待,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嘞,爹,我等您。”

    说罢,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父亲。

    胡不归走进屋内,在那张略显陈旧的书桌前缓缓坐下,拿起毛笔,蘸了蘸墨,笔尖在纸上微微停顿。

    待写完信,胡不归小心翼翼的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起身,走出屋子。

    他和胡灵韵一同将门轻轻关上,转身朝着咸阳火车站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路上,街边的店铺陆续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行人来来往往,他们父子俩的身影在这喧嚣的市井中显得有些急切。

    按照行程安排,不出意外的话,酉时一刻他们便能抵达长安。

    胡灵韵满心欢喜,这可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出门,内心的激动简直难以抑制。

    虽说长安他并不陌生,以前上学放假的时候,他总会和同学们相约一起,从咸阳坐火车前往长安游玩。

    每一次去长安,都能发现新的惊喜,永远不会让人感到厌倦。

    尽管咸阳也是繁华热闹、车水马龙,可胡灵韵就是对长安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偏爱。

    在他看来,仿佛只要一踏入长安,就能听见千年前的车马喧嚣、文人墨客的吟诵,那扑面而来的历史底蕴,总能让他沉醉其中。

    胡灵韵也察觉到,父亲似乎不太喜欢去长安。

    平日里只要提到长安,父亲的神色总会变得有些异样,言语间也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可今天,父亲要去长安,这着实让胡灵韵感到十分好奇。

    “爹,这是你第一次去长安吗?”

    胡灵韵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胡不归脚步一顿,微微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回忆之色,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是,你爹我啊,以前就住在长安,还有一套不大的房子。”

    “我和你娘就是在长安相识的,只是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你也是在长安出生的呀。”

    “啊?我是在长安出生的吗?”

    胡灵韵满脸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

    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起这些过往。

    “是啊,在你两岁的时候,我们才搬到咸阳。说起来,长安那个房子,也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胡不归微微仰头。

    “那老爹,我们为什么要搬走啊?我觉得长安比咸阳好啊!”

    胡灵韵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胡不归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似乎陷入了一段不愿提及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因为一些事情,总之,这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懂的,以后别问,也别跟别人说。”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胡灵韵虽然满心好奇,可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将疑问默默藏在了心底。

    咸阳火车站,站台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蒸汽火车喷着滚滚浓烟,缓缓驶入站台,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闷的鸣笛,随着火车的停稳,蒸汽在夕阳的余晖下滚滚冒出。

    胡不归带着胡灵韵,提着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缓缓走下火车。

    长安站门口。

    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笔直地站在中央,气势不凡。

    他们身着的飞鱼服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这些锦衣卫们神情严肃,目不斜视,静静的等待着。

    很明显,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而带头的锦衣卫,身着从四品的飞鱼服,衣服上的刺绣更为精美,腰间佩着一把绣春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他同样和手下的人一样,静静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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